这事看似极为艰险不易,但架不住我一心一意,经年累月只为这一件事而来。
因为知道,自己是行走在人世和地狱之间,稍不小心,便会从这个世界上悄然消失,所以,形式和过程都不重要,我只要,一个结果。
一个足够好的结果。
那么,只有缜密,更多的缜密,才可以在手刃亲仇之后,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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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泽国平静了五年,忽然有人夜闯皇宫,还将太子的头颅公然送还,一时间满城鸡飞狗跳、惶惶不安。
从白天到夜晚,从王庭到王城,据说太多人都没法子睡个好觉。
巡逻更加不计其数,保护更加无懈可击。
但参与之人越多意味着越是有机可乘,看上去戒备森严其实更宜各个击破。
而且,还有灯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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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七天过去了,刚刚好是人疲心累之时,幽泽王庭高高的横梁上,我放置了数日的青耀华毒也已经到最重之时。
月黑风高,轻击了一个护卫的后脑,拎他进房藏好。
次日一早,光天化日之下,我戴上面皮,换上一身护卫服,跟着一队护卫站到庭外伺候。
我低头垂眉耐心等候,只要,一有机会,绝不心慈手软。
今日,庭上王座之人,必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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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渐息,正是时候。
我不经意地扬手,手里的毒烟四散,在惊慌的“护驾”声里趁乱闪入了王庭。
悄无声息地跃上龙柱,用暗器将青耀华毒击散,从天而下的毒粉使得手持盾牌的护卫不得不咳嗽起来,幽泽王的身形在看似密不透风的保护下,时隐时现。
一丈开外,取出特制小连弩,居高临下,对准幽泽王。
不想,有眼尖的守卫迎面扑来,不得不将连弩中的五箭齐发。
“刺客……”
“刺客在庭内……咳咳咳……保护王上……咳咳咳。”
最外层的护卫转头向里冲,最里层的护卫刀尖仍然对着外面。
毒烟越来越浓,人人用手捂紧口鼻,如惊弓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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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今日已然失去要这幽泽王性命的最好时机,先保全自己再说。
闪到龙柱外侧,以手掩面滑下,击晕就近护卫,夺了他的盾牌,劈手横扫。
我一个人,貌似势孤力薄,却知道身边人人是敌,逮谁杀谁。快刀进快刀出,无声无息地制造新的混乱。
混乱之时,我不杀敌,自有敌互相猜忌误杀。
毒烟由黄变绿,不少人开始摇摇欲坠。
毒烟没有散尽,我已纵身出了王庭。
我走得悄无声息,正如我来的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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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幽泽国都城七十里外的一座寺庙,迎来了一位身形纤弱、衣衫陈旧之人,斗笠之下看不清他的面容。
和尚久之犹豫不决,却没有多言,他缓缓回身关了庙门。
他是有心收留此人在此间歇脚,奈何尊师达宏神情淡漠,只用余光瞥了一眼那人,轻轻说了句:清静之所,不留血气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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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并不分辩,更未强行进入。
转身远离了庙门,腾身上了阶梯下一株百年银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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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明月冉冉升起,入夜,月光隐入云层山峦,星辰满天,那人独自躺在树上发呆。
不多会儿,庙门“吱呀”一声,有人闪身出来。他走到树下,抬头对树上之人说:“姑娘,前途艰险,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被人看穿了身份,我并不慌张。
他若是敌,有心取我性命,何必让我知晓?不过是存了善心,却又不愿有违师令。
“大师,本姑娘早就没有家,如今,四海为家。多谢大师提醒,明日天亮就走。不会扰了佛门清静。”
那人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转身进了庙。
次日清晨,迎着朝霞,我身披一身霞光,疾步走进幽泽国都城沸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