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知,后宫竟然是这样的一番天地。
我愣在当场,心空如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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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思不得其解,爱,会毁了周子言?
一国之君,不能成为一个痴情的丈夫?
而她,给我下毒,竟然是手下留情?
脑子里千丝万缕交错,是前所未有的混乱。
可是,就算我不好,与孩子何干?
我的孩子不也是她的王孙吗?
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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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不相信地发声追问:“就算你不喜欢我,为何要扼杀我们的孩子?那不也是你的血脉?”
她哈哈大笑着摇了摇头。
“寒嫣然,你真是天真。
今时今日,他已此纵容你如此,将来,若母以子贵,岂不是要让你一个河洛的女子左右了他的朝廷!
至于子孙后代,只要他肯再娶,便有的是。”
她的一席话,字字诛心。
原来,杀人真的可以不见血?
我一声惨笑,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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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眼里我如此渺小,仿佛从不存在。
是了,贵为皇后,天下皆是她的,众生不过蝼蚁,我也不过是蝼蚁群中最应该任其摆布的一只罢了。
我双目无神,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在心里哀叹,人心叵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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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甘示弱地回盯着我,良久,眼里的光芒黯淡了,却又立即燃起,充满了恨意,她嚷嚷道。
“独宠,从来都是储君之祸!
只有联手,和官宦世家联手,和他国君王联手,才能巩固储君之位。
一个储君,在危机四伏的朝廷,对一个异域女子爱得死去活来,不顾朝臣的反对,丝毫没有再纳妾室的愿望。
他忘了,河洛与南国只是联姻,而你不过是储君身边无数的女人之一,绝不可能……绝不可能成为唯一。所以,”
停顿良久,她露出瘆人的狞笑,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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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站起身来,再次开了口。
“从他定要在边境将你迎回的那日起,我就下了决心。
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千辛万苦得来的这一切都被你毁了!
我不能看着我唯一的儿子被你……一直掌控!
寒嫣然,要怪,你就怪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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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依稀来自远处,狂啸着冲进我的耳膜,将我冲撞得七零八落。
我呆呆傻傻地盯着这个被我视作母亲的女人,没有一句辩驳的话。
原来,从我来到南国,不,在我还没有来到南国时,她就已经恨我了。
她的儿子越爱我,她越恨我。
一个未来的君王,受制于一个异域的女子,于她而言,该是多么巨大的耻辱!
她以为,是我,一心一意要夺走她唯一的孩子,阻挡他成为伟大的帝王。
怪不得,恨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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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莫名其妙的恨啊。
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她十分不屑。
“男欢女爱,岂能久长?
只要储君之位稳固,他就能娶到更多的女子,皇家血脉自然能够绵延。
你救过他,所以,你若安安心心做好本分,他的孩子也会是你的孩子。”
我冷笑连连。
好一个母亲!好一份算计!
让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却指望我善待心爱之人和别人生的孩子?
我笑弯了腰,笑出了眼泪,笑疼了五脏六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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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的皇后原来是这样的人!
原来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四年了,对此,我竟一无所知。
只以为我待她真,她便也待我真。
却不知,所有的好,都是假的。
一直以来,都是她叫人给我下毒!
利用我每一次向她问候请安的机会给我下毒!
我最亲近、最信任的人,竟然是伤害我最深的人!
如果周子言知道是他的母后执意不要我有孩子,还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