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王朝,
定襄郡。
北地定襄,地处边关,乃王朝极北之地。
这里是中原跟草原人交锋的前沿,强大的草原帝国虎视中华,却被定襄铁军牢牢钉死在长城以北。
近几十年,大楚日渐腐败,先辈的努力付之东流。
北地边军实力萎靡,战场上,败多胜少。
五峰山脚下,一支楚兵蜿蜒如长蛇,此刻正在渡过清水河。
这是一支粮队。
楚兵队伍里,牛车、马车一眼望不到头,连绵数里。
兵卒武备松弛,旗帜东倒西歪,军纪散漫。
除了来回巡视的护卫骑兵身覆铁甲,乃是官军正兵。
其他的,也就是兵头才有楚国葛布甲。
那甲胄上扎的铁片,跟纸一样,
周云都惊叹,大楚生产厂家,偷工减料的技艺,竟然堪比后世。
即使如此,押运兵头依旧将它擦得发亮。
战场上,这可是保命的家伙。
这些在周云看来,都是残次品的甲胄,对整支楚兵队伍来说也是极为稀少的。
就像周云这样的兵卒。
此刻躺在树皮都没刮干净的牛车上,
身上只有一件红色的旧葛布衣,上面不少补丁,胸口蹩脚的绣着一个卒字。
狗日的!
这就是他的战袍。
胸前随意搂着一根几乎包浆的木杆子,
没错,
这就是他的兵刃,
长矛。
木的。
大楚国,洛阳皇都里的皇帝陛下,竟然希望这样的士兵,能抵挡草原帝国的铁骑。
这真是痴人说梦!
更可恨的是高门大户达官贵人,满朝相公,竟无一人察觉。
【歌功颂德,粉饰太平。古代中华的顽疾啊!】
如此做派,效果是显着的。
近年来,楚人的粮道都不稳了。
“快,快,快……”
“不要磨叽,一起拉,将牛车拉上来。”
“垫石头啊!你特么傻呀!”
……
兵头的叫喊,
牛马的啼叫,
响彻这支楚军队伍。
清水河为后世太行山以北,黄河的一条重要支流,在降水稀少的北疆算是一条天险。
它蜿蜒曲折,自南向北,流入黄河,将马邑郡一分为二。
过了此处,一马平川,直奔定襄城,再也不用走着泥泞不堪的山路了。
只是。
一马平川,路是好走,
就是看八字硬不硬。
泥泞的山道,车架行驶困难,拉车也就是人苦点。
东川官道,这几年走过去,命在不在,全靠祖宗庇佑。
近千里路,都是草原人的舞台。
这不,没出山,就被草原人袭击了一次。
顺手给周云换个灵魂。
去定襄这八九百里,真能安全到达?
草原人会放这支粮队过去?
周云表示怀疑。
在他的思索之际,一个不善的声音打断了他。
“周牛皮,我看你眼珠贼溜,不像病人,要不下来吧。牛车垮了,我们都会被兵头宰了。”
刘黑子,颍州齐县农家。
算个富农吧!
他家有头老黄牛,混了个车夫。
皮肤黝黑,身体强健,一身腱子肉,就是长的一般。
不像周云,眼眸如星辰,一副好皮囊。
此刻。
他示意周云,没什么鸟事,就别装了。
这一车粮食加你,老黄牛可扛不住。
牛马,
在古代可是很昂贵的。
“好你个没良心的黑子,收老夫银钱,咋没看见你为难?周二的脑袋被开瓢,多休息下怎么了。”
说话的是周云的便宜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