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地下后,叶渡清已经了解到这古老通道的复杂之处。
和阴山皇陵不同,这安息城下的通道并没有明显的分层,通道与通道间存在着微妙的高差,通过阶梯和坡道互相纠缠在一起,更像某种大型的蚁穴。
严以琛此时一马当先,向着乐先知的所在之处就去。叶渡清稍微有些担心,怕轮回宗还有别的高手,从通道的隐蔽之处偷袭严以琛,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跟上。
梁彦看出叶渡清心中担忧,示意他跟去就是。
把手从袖子中完全放出来,梁彦捏了个奇怪的手诀,自她脚下腾起两股青色火焰来,灵蛇一般蜿蜒前行,窜入复杂的通道中,竟将乐先知所在之处围了个严实。
青色火焰乍一看去没什么温度,扑簌簌跃动着,可贴到近前,就可感受那到化骨成灰的热量。叶渡清看梁姨自己就能把外边的人解决掉,便用纱巾掩了口鼻,跟上严以琛的脚步。
那乐先知就算再迟钝,此刻也觉察出不对劲了。他停下手,抄起一旁石桌上的铃铛晃了晃,房间里一直静默着的二十四个黑袍人有了动作,一齐睁开眼。
这地底下的洞室有两个出入口,都掩着半人厚的石门。此时,正对着乐先知那扇大石门被人从外面撼动,一击之下,厚重的石门竟产生裂隙。乐先知向后退,唯一那只手伸向后方石门,却被烫得一缩。原来是外边的青色火焰燎了上来,把石门烧得滚烫,这回他无路可走了。
只听“轰隆”一声,乐先知身前的石门彻底报废。自那大窟窿外伸进一只脚来,随即,神色自若的严以琛踏入,用手扇了一下污浊的空气,站定。
叶渡清跟在后面,看着严以琛舒展放松的背影,没急着进去。自从严以琛袒露了身份,不再维持朝中职务后,他逐渐恢复了曾经的自然状态,虽然有的时候吊儿郎当的,但总有股恣意果敢、傲睨一世的劲儿。此前当官时,严以琛常常是戴着镣铐跳舞,于规矩中周旋,把事情办得漂亮;而现在,束缚他的那根绳子暂时消失了,他整个人更自在些,叶渡清也说不好这人的哪种状态更吸引他。关键是,严以琛骨子里头的那份傲与叶渡清是一样的,相对而立时,他们总能在对方身上找到些自己的影子。
此时那二十四个黑袍人已经发起进攻,叶渡清看了一下严以琛的神态,决定若有危急情况自己再出手。
严以琛从腰间拔出天一送他的那柄短刀,手腕一抖,让刀在手中转了一圈。
乐先知还没有挪步,站在后方观察战况。他多有防备,看样子是怕叶渡清出手,毕竟上一次已讨到不少苦处了。
黑袍人们此时攻了上来,严以琛举刀与他们斗作一团,打得上下翻飞。他解蛊恢复武功之后也鲜少在人前出手,叶渡清此时观战,就觉得看他打架是件趣事。
严以琛与人对招很会“偷懒”,这会儿都没用什么复杂的身法。他从小是在魔宫诸位高手的历练下长起来的,应对别人出其不意的攻击动作,就像吃饭喝水一般简单,有时候看都不用看,单凭肌肉反应,就能接住刁钻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