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贵妃看去,那人一身粗布衣裳,是个寻常老翁的打扮。此时低着头,也无法看清是谁。
云峦喝一声道:“抬起头来!”
那人抬起头,姚贵妃当场愣住,却听三皇子喊道:“外祖!”
那老翁竟是姚玄光。他与姚贵妃母子面面相觑,云峦已在一旁道:“贵妃娘娘还不知吧,你这好父亲今日不进宫,却偷偷出了城,去往西山想取出他的宝贝远走高飞。不巧得很呐,他的宝贝早被我们搬空了,我们的人隐藏在山洞那里,恰好抓了个正着。你说巧不巧?”
原来云峦率军队赶来,接了父亲的命令便让大部队分两股设防拦截要进京的地方军。姚氏可能想着京城已在掌握中,调来支援的军队人数并不多,一支不足万人。云峦见他们成不了势,他担心京城安危,便率了一支精兵赶来支援。途经西山时正好看到姚玄光带了三个人要进山。云峦与早守在山洞的人里应外合,便将他们全部擒了。
此时姚玄光也是有苦说不出,原来他原本打算午时在刑场露个面就出城,为此不惜自伤手臂,回府包扎后,又费了好大力气遣退了众人,终于带着三个心腹出了城去往西山。
哪知一路上王猛派了人在搜查,他不想被王猛发现,只得东躲西藏,等王猛的人胡乱搜查了一阵回城了才又赶路,到西山时天都要黑了。
姚玄光暗暗骂着王猛,也没注意到云峦一行早就盯住了他。等到了山洞那,几人拿出机关图正要进入,云峦的人趁夜围住他们。事起仓促,姚玄光带着的人虽然都会武功,但无奈对方人多势众,守山洞的更是安平王派出的高手,最终还是被擒住了。
云峦押了姚玄光进城与父亲汇合,便一齐攻进皇宫。
此时姚贵妃看着精心换了装的父亲,心中又气又恨,怒极反大笑起来:“哈哈哈,父亲呀父亲,没想到咱们这样见到了。父亲,还记得你跟女儿说过什么?姚氏经营多年……固若金汤……呸,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连父亲你亦不管不顾,咱们怎能不输?事到如今,父亲,你还有何话说?”
姚玄光听她此言,心中亦自气极,骂道:“要不是你妇人见识,一门心思只想着赶紧将儿子送上皇位,又岂会有今日?!为父早就劝你要先肃清乱党,你偏不听……若你听为父的话,为父又怎会弃你不顾……”
“我隐忍皇宫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昊儿登上皇位?若都依着父亲,还不知最后那位子是落在谁的手中……”
大殿上人听着这父女俩的互相狡辩,真是各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最后还是安平王开口道:“闭嘴!你们两父子都是只想着自己的人,如此自私自利,焉能不败?!来人,将他们都押下去,不要再在这里脏了这大殿!”
南谨等人押了姚氏诸人下去。姚沁兰突然想起快要死的叶旬,哭道:“叶家是无辜的,还请王爷念在我夫君一直忠君的份上,饶叶家人一命!”
叶香染闻言,也哭道:“对对对,我是叶家人,与他们不同,不要抓我!”
安平王看向二皇子,二皇子开口道:“先押下去再说。”
姚贵妃突道:“二皇子你别得意得太早,这场功劳全是安平王的,以后这江山是谁的还说不准呢!”说完又哭又笑,南谨赶紧押了她出去。
大殿终于安静下来,因着姚贵妃最后的话,安平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云峦与无殇也不敢说话,江霁月见状,忙道:“殿下,事不宜迟,还请殿下主持大局,清肃姚氏余党!”
二皇子点点头道:“霁月说得是。皇叔,你不要听姚氏的小人之言,还请皇叔传令下去,辛苦众将士连夜抓捕姚氏余党,稳固京城。”
安平王恭敬道:“谨遵殿下之命。臣这就去安排。”说着便退下,云峦也跟着告退。
无殇也要告退,二皇子道:“无殇,太后现在何处?我先去拜见她老人家。”
无殇只得留下,道:“回殿下,太后与众妃嫔已回到后宫,请殿下移驾。”
二皇子颇有些不自在,便道:“无殇你不要和我生分。我真的并没有将姚贵妃的话放在心里。”
无殇一笑,道:“二皇兄,无殇并无此心。不过如今京城之乱平定,二皇兄的身份也与往日不同了。我们尊敬些,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江霁月也道:“无殇说的是,殿下确与之前不同了,往后,还请殿下以天下为重!”说着躬身行礼,二皇子无可奈何,也只得由他们了。
江霁月与无殇便陪二皇子往后宫去见太后。到了太后宫中,祖孙相见,又是一阵伤感。
妃嫔们都在,想着如今皇上身边只有二皇子在了,太子非他莫属,对二皇子的态度也是恭敬有加。
二皇子见众人皆如此,也不再多言。后宫已安稳,便禀告太后,要去接皇上回宫。太后见夜深了,担心路上不安全,便道:“不急在一时。可先禀报皇上得知,等明日再接驾回宫不迟。”
二皇子点点头道:“皇祖母说的是。”他还不敢将皇上病重的情况说出来,想着等明日皇上回宫后再说吧。
太后便令妃嫔们各自回宫,永嘉扶着淑妃,眼睛却一个劲儿地朝江霁月瞟。江霁月今日又救了她,倒令她想起之前在西山也是江霁月来救自己,可惜那时心中害怕,竟未发现此人端的是一表人才,相貌出众。
永嘉恋恋不舍地去了。这里太后又交待几句,知道他们还有事要做,便让他们自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