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绮罗苦笑一声,道:“父亲以为我已是新太子的人了,平日倒不防我。就是这兵符不见了,他只以为是家中人杂弄丢的,找了两日不见结果,姚氏那边又催着让他出城去接管城外军营,他只得压下此事,先出城去了。却不知……却不知我拿了此物,跟着就送到了冷凝这里存着。”
无殇听孟绮罗语气,料想她家中内部也有矛盾,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只能道:“这兵符来得正好,有了它,便可调集各处的军队来勤王了。”
无殇便问孟绮罗与薛冷凝可想出城,薛冷凝道:“我二人就在书院中,谅也无事。”
孟绮罗笑道:“正是,方才我还对冷凝说,这一向家中人已顾不上我,我干脆就在书院中住下了。你们在外面都是要紧事,就不必再为我们分心了。”
无殇想想也罢,便收好兵符与二人告辞,只说要去皇宫前找人。薛冷凝平日不喜多言,此刻却道:“万事小心。”
无殇一笑,道:“你们也要小心,照顾好自己。”
无殇与江霁月出了君泽书院,再向皇宫而去。
突然见皇宫方向来了大批人,原本聚集在皇宫的人已经散了。二人听他们议论,知道皇宫前又生变故。二人听到结果,知道姚贵妃已知晓了皇上被救出的事,但江琮还陷在宫中,正想如何救人,又见一队骑兵飞奔而过,领头的边跑边喊:“追剿乱党!速速回避,若有违令,格杀勿论!”
街上的人忙向两旁散开,能回家的赶紧跑回家关门闭户。无殇与江霁月对望一眼,江霁月低声道:“先回你的小院去。”
二人自无畏惧,但见别人都在跑,也混在人群中加快脚步朝小院而去。到了小院,关好院门,却见院中已有一人在,却是采铭。
原来采铭这几天一直跟着江琮,今日江琮上朝,知道此一去恐难再回,便让她不必再跟。采铭不放心,暗暗跟到宫外,目睹皇宫变故。此时趁着混乱,才回到了无殇的小院。
三人相见,采铭忙将自己所见所知禀告了一遍。无殇蹙眉道:“姚氏终于知道了,这下江大人危险了。”
江霁月不语,突问无殇:“采铭可见过雨若?”
无殇想了想,两人应该未见过面,摇了摇头。江霁月总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想不出,无殇让采铭出去守门,便与江霁月商量营救江大人之事。
江霁月道:“方才听了采铭的话,我总觉得其中有什么纰漏。”
无殇道:“可是有何不妥?”
江霁月道:“咱们出了趟城又回来,这么长时间,京城尚未有何动静。皇宫内外一片混乱,方才采铭也说了,姚氏自顾不暇。但突然间,姚氏快刀斩乱麻,很快就平息了皇宫之乱,现在又下令追剿……”
说到追剿,江霁月停顿一下,才道:“糟了,咱们不该让我母亲与周姑娘单独出城去。”
无殇忙问何故。江霁月道:“姚氏这么长时间不知皇上被救出,可见确是被前殿及皇宫前众人拖住了。可为何突然又知晓了?”
“是有人进去察看过?”
“若是有人察看过还好,就怕……”江霁月欲言又止,又道:“我是担心一人……”
无殇见江霁月的神情,突然也想到一人,忙道:“不至于吧?莫非真是他……”
江霁月道:“若真是那姓孟的告密,恐怕已有人出城去追人。“事不宜迟,”江霁月起身道,“咱们快出城看看!”
无殇想到最坏的结果,只觉得心在突突跳。她忙与江霁月出去,唤来采铭,只道:“与我们出城!”
采铭见二人焦急的神色,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她不敢多问,忙随二人出去。
此时京城四门皆安排了重兵把守,但凡进出城都要严加搜查。
三人仗着易了容,镇定排到出城的队伍中。却不料快要排到时,突见城外来了一队骑兵,中间还拥着一辆马车。
那些人飞奔而来,守城门的士兵忙吆喝着让要出城的老百姓退到一侧等候。那队人近了,领头的正是张老大。
守城门的兵士中也有他的人,便迎上去问道:”张老大,你们这么急,可是抓到了什么人?”
张老大住了马,压低声音道:“这一趟没白跑,弟兄们就等着上边奖赏吧。”他还待再说,一旁孟怀远道:“休要多言,小心走漏了风声。”
张老大本不将此人放在眼中,不过想到这一趟这姓孟的功劳最大,暂时压下轻蔑,便道:“孟大人说的是,咱们还是先进城交差要紧。”
无殇几乎已忘了这个人,但方才已有猜测,如今见到便是得到了印证。江霁月虽未见过孟怀远,但听到张老大称呼“孟大人”,想着八九不离十,再看看已进城来的那辆马车,赶车的竟是个兵士,一时间他心中转了千万个念头,看一眼身边的无殇,二人心意相通,同时发作,便抢身朝马车奔去。一旁采铭稍一犹豫,也跟了上去。
张老大未料到进了城竟还有人敢袭击,不过已方人多,他也不太担心,忙招呼手下跟上。
江霁月本不是个冲动的性格,但想到车中坐着的是自己的母亲,不知她回京后会受到什么折磨,如今父亲尚在宫中,若母亲再有什么闪失,让他如何能安。
且若随行的正是孟怀远,那就证实了之前的猜想。这孟怀远既是告密者,如今雨若还在他手上——
一家人性命皆危,他如何还能忍得住?仗着无殇与自己武功高强,再加上一个与采桑相当的采铭,这才不管不顾地发作起来。
张老大这边有好几个高手,不过那是相对其他人而言,如今面对着无殇与江霁月,正所谓“强中更有强中手”,二人本就是拼命的打法,这时顺手解了对方两个人的长剑,双剑合璧,一时间天下无敌, 不一会儿便撂倒了好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