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过于平静,或许此刻我与娜可莎一样,眼中只有空旷的无波,我也有了神性,这是谁的神性!
啊,原来这就是神性?世界如此安静。
远处的迷雾散去,一个人影逐渐走来,披着一件华丽的法袍,玄底朱纹,遮住大半的脸,他就是那位神秘人吗?
一手持剑,一手持玄枝,看起来既不是冒险者也不是法师,他为何没了敌意?
不等我们开口,也不到我们身前,他将那截树枝挥动起来,所有污秽都被收走,就连我们体内也被吸走大半!
我们愣住了。
污秽可以被人以外的事物承载!
“混乱无序的力量被剔除,现在你们体内神意非常稳定。”
“你们相对自由了,今后不再承担痛苦,也不会有秽染失控。”
“安度余生吧。”
黑袍人说完便要走,我却没有挽留,我先前是想要说些什么?我忘了。
看着黑袍人自顾自地转身,我感到有些无力,他似乎带走我的力量。
有些遗憾,原来不是没有救援,结局不是悲凉。
我早该想到的。
可惜,你们死得太早。
凯尔特,如果我告诉你另一个答案,你是否还会倒下?那些最先死亡的,他们眼中预见是怎样的未来?
如果还有下一次,时间,快些吧。
“站住!”
“站住!!”
“我叫你站住!!给我站住啊!!听到没有!!!”
柏格爆发了,他歇斯底里地咆哮,我平静地看着,眼中却没有神采。
“安度余生...安度余生?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啊啊!!!”
耳边的风声有些喧嚣,我听不清了。
后来发生什么?我不知道,我的视线有些模糊,黑袍人似乎转身,又似乎只是停顿,或许也没有停留,我看不清。
我只知道,等我回过神来,我还是村长,我又来到一个村庄。
这是无妄之村,但不是我经历的无妄之村。
这个村子也有污秽,但这污秽不强,量也不多。
得益于此,这里的村民只是老得快些,病得多些,残疾的、畸变与畸形的人也多了些。
他们可以正常生活,他们相互结伴,他们生存与繁衍,孕育子嗣,他们远比无妄之村更加幸运。
是的,他们很幸运,这里污秽不强,量也不多,这里还有孩子,足够的孩子。
我在这个村子度过十三年,今年,今年这是第三十七年,今年,一个特殊的孩子诞生了!
这个孩子,我绝对不允许发生意外!
“轰!!!”
地面震荡起来,是禁咒又被破了吗?这些年柏格已经成为非人,它终究成了我的敌人。
最初来到这个村子,我以为他和我一样,什么也不清楚,但后来我才发现,他不再是他。
他接受了它,遵从那个声音,自此之后,他的变化越来越大。
一开始,他不再叫我老师,我以为,是我辜负了他,我以大义为名,将他妻子当作筹码,我背叛了他,这是应该。
后来,他不再对我尊重,他甚至不叫我村长,而是直呼我的名字,他又要疏远我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他,这是我应得。
再后来...再后来...对了,再后来,他开始疏远艾希!艾希可是他的女儿!为什么?我开始探究,然后,我发现了。
他在毁灭自我!
可当我发现之时,一切都晚了,他杀了艾希。
“轰轰!轰!轰!!轰!!!”
八环,回风迫音障!
我施展法术飞行,一瞬间将速度提到五倍音速,很快我见到凌空踏步的柏格,千里之外他正朝我走来。
九环,光冲!!
没有犹豫,我立即将法杖对准前方施展光系攻击,光与暗是最快的法术。
光冲,这道法术十分朴素,但极其霸道,九环的光冲不加约束可以摧毁百万里山川,密集而坚硬的光子会将前方一切都碾碎。
一道刹那间扩散的锥形光射出,我没有停下。
十环,无尽虚空天雷光!
我停在天空,爆发所有的力量牵引禁咒,我不知道柏格是否闪躲,前方的光太浓郁,我感知不到。
光久未散去,我只能尽力牵引雷光轰击一切我觉得他可能在的地方。
无穷无尽的光芒像是雷电,一道一道,铺满了整个天空,像是一片光的海洋,砸在前方世界。
大地被我打穿蒸发不知多少生物和土地,目之所及已没有一丝让人立足的空间。
“光有虚实,物有两相,元素亦然。”
“物实使之虚,物虚转作实,天地法则,物我两忘,我于万物之外见舍离!”
“纵使你加入雷型,它的本质仍是光。”
“光,于我无用。”
“我正立无影!”
“我已超越元素!”
浩浩荡荡的声音传来,是柏格!它又变强了,强到让我难以理解,法则?那是什么?虚实转化?相对无效?那就虚实共击!
风神之眼!
起风了,狂暴的风。
几千里的浩大风暴,迅疾、刚猛、爆裂!无边的风在凝聚,收缩成眼,团化成球。
风云集,轰鸣的回响是神的战鼓,凛然而肃杀。
狂风将璀璨的光芒卷入,风与光结合,元素雷光,物质闪电,炽热的炎在物质与元素的跃动间产生,交换震荡的电场将这场天灾推向更强的高度。
天地间,升起了耀阳。
驱使雷霆,役疾电光,这是一颗暴躁的神明。
我不得不分出更多精力施展法术,以保护自己孱弱的身躯,同时后撤,退向更远的安全区。
法术的中心,柏格身影频闪如掉帧,无穷无尽的光热与物质搅动,瞬息万变的能量频率,不断凝结压缩的能量物质密度,这一切都让他承受的负担越来越大。
但他面不改色,无动于衷!他只朝前迈步,一步迈出就是几千里跨越,他的身体化作流光,遁入法则,以未知的锚点,他直接来到我的身前!
他无视我的防御,手直接掐到我的脖颈,眼神蔑视,居高临下地对我说:
“法师,你败了。”
他将手插进我的胸膛,掏出我的心脏,他看着那颗鲜红的心脏,似是恍然般呢喃。
“原来,你的心脏也是红色。”
他淡漠的眼神直视我,冰冷道:“这不应该。”
他捏爆了那颗心脏,他松开掐住我的手,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要去哪里?我在坠落中只升起这一个念头,然后,我陷入了长久的黑暗。
不知过去多久,我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我还在坠落。
我在哪里?
身体深处有一种宏伟的东西,是祂让我苏醒。
我在守护无妄之村,我在死亡后坠落的途中!
祂,是谁?
柏格!他要去往村庄!
祂在对我牵引,是要去往何方?
我还不能离开!
我感觉到庞大的力量,从未有过的体验,不是法术加持,是自身掌控的伟力!一举一动都搅动风云,震撼天地!
这不是错觉,我止住坠落,一掌拍出便将远方的失控法术熄灭,不知名的波动划过,我没有深究,而是遵循祂给予的本能。
心念一动,我来到村子,柏格!柏格正抱住那个孩子!
我瞬间清醒,想要出手救下孩子,但祂的牵引越来越强,我的身体也似乎发生异变。
我感觉身体变得虚幻、轻浮,有种不真实的,仿如泡沫般的错觉。
我抬手一看,我的手正在消散,我呆了,这是什么?
柏格已经发现我的到来,他似乎知道我的疑惑。
“你动用超过自身极限的力量,要解体了。”
这一瞬,我感觉柏格似乎回来了,他不是那个诡异的存在,我激动得想要说些什么,是什么呢?
是无妄之村,还是这个孩子?
“醒醒吧,你的梦,该醒了!”
我又忘了。
或许是我快要彻底消散的缘故,我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
“无妄之村早已覆灭!你只不过是活在过去的疯子而已。”
我彻底消散的最后一刻,我看到无妄之村化成废墟,我看到那些幸运的村民一个个随风而逝,我看到柏格,那冰冷而淡漠的眼神。
他,不是柏格。
但是那个孩子,她是谁?
黑暗中,我又一次醒来,我在一处大厅,高坐阶台。
这一次,我又在哪里?
十三年前,那个黑袍人说了什么,他又做了什么,我想起了,我都想起了。
那时,他对我们说,做个好梦!
他停顿片刻,又将那截树枝萃出一滴黑绿的汁液,甩到土里。
他说,世界树的生命之液,是否结出希望的果,取决于我们的梦。
他说,神的战争将我们蹂躏,若是想要复仇,便遵循本心。
他说,拥抱死亡,毁灭之后是新生。
他说,无尽的可能性中,命运终将我们带向归途!
他说,这是劫!度过则进,不过则永不退灾!
我在高阶之上,冰冷的座椅不能使我清醒,无尽的毁灭让我疯狂。
这黑暗的囚笼,是什么让它毁灭?我又为何在此?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一千七百六十二......两万九千三十一......十万八千二百三!五百四十五万八!九千八百七十二万七!
我的身体被定在高椅,我随这黑暗旋生旋灭,这方空间,一秒之内有百万次生灭!
不进无退,唯有向前,可哪里是前?我的前方无路可走!
这超越凡人理智的毁灭,是谁让我真知?
我的理智已经燃烧殆尽,又是谁让我清醒?
黑暗中传来声音,错错错错错错错!错错错,什么错?哪里错?是谁在审判对错?!
第五亿四千次!这一次黑暗格外漫长,为何死亡还未到来?寂静的环境让我不安!
轰!!
巨大的轰鸣响在我脑海,我的意识瞬间变得纯白,像是一道闪电,开辟、照亮了世界。
无尽的画面闪烁,诡谲怪诞的信息宛若流光,世界突然变得陌生。
这,又是哪里?!
一片清晰的画面闪过,四位法师对抗黑龙,天上有隐现的星光从遥远高处坠下。
“我从天外来,欲寻有缘人。”
又有一片画面闪过,浩大的星空,无尽的眼睛组成星辰,坐在那星云之上的人,祂伸出手,截断了世界与命运!
某个会议室,几位法师围坐一圈。
“此事牵扯颇多,我需与城主商议,暂时先等几天吧。”
为首之人如是说,画面再转,一片苍茫山脉之外,一群各色的人从虚空跌落!
大战爆发,黑袍人!
黑袍人将「埃勒门城主」送往世界之树!
许多零碎的画面闪过,意义不明!
所有画面都消失,世界陷入静谧,既不是黑暗也不是纯白,我的眼前一片虚无,虚无中有声音。
“埃勒门城主,他毫无疑问是存在的。”
一道空灵而飘渺的声音缓缓诉说,是谁?不男不女,不老不少,没有任何辨别的可能。
“但我将他送往「不确定」的「确定」空间,世界树之上,空间即是时间。”
是谁?!为什么不回答?!
“也即是说,他若不在原来的空间,他的存在时间也将变得不确定。”
我发不出声音!为什么?他还在径自诉说!
“在某段时间之内,他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
我感到愤怒了,那样漫长的黑暗我都平静以对,我对这黑暗之外的变化,却生出愤怒!
为什么无视我!你究竟是谁!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度过这劫!
变化带来希望,可这希望,或许不是我想要?
我的理智还在,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
我歇斯底里,像是柏格一样,我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那样...不体面!我像他一样咆哮!无声地咆哮。
可那声音一如既往,不被我影响丝毫,它像是客观的现象,只是存在着,诉说着,表达着。
“如此,不妨假设一下,当我在之后的某个时间在「确定」的位置将他接引,那么,在他离开与到达的这一时间段之内,理论上他便不存在。”
“那,又该如何保证这个假设成立?”
我的嗓子已经嘶哑,疼痛使我清醒,我开始冷静,我的理智,它似乎又回到我的大脑。
我开始询问自己,不过是从黑暗与死亡来到虚无和孤立,我为何这样失态?
我的精神,我的智慧,我的理智却给出不同解答!
因为愤怒,因为绝望,因为脱离期望!我何时变得这样懦弱?不敢面对坎坷?
在梦醒之后,在希望变为绝望,在没有能力对抗现实之时!
我在想,虚无的声音,它在向谁诉说?谁在聆听这语言?我的脑中又有新的声音,它们解答我的疑惑,它们相互探讨,它们争论不休,它们逐渐忽视我的存在,它们开始背离!它们越来越多!
它们是谁?!
虚无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的脑海杂乱不堪,我只能竭尽全力,抓取被它们截去的信息!
那话语自问自答,阐述一个谬论!
“要确保假设进行,需要减少变量!”
“只要将「确定」的位置与埃勒门城主离开时所在的位置定为同一变量。”
“那么,当他回归之时,离开与回归之间,便必然会有空白。”
“这空白,是时间,也是空间!”
“可这不能达到我的目的。”
“我”的目的?丝毫不将“我”以外的事物放在眼中,这个声音......它竟这样傲慢!
“所以,不妨再添加一个条件——已知:在埃勒门城主回归「确定」的位置之前,在「确定」的位置,埃勒门城主已经存在。”
埃勒门城主?这个词频繁出现,埃勒门是黑苍山脉南方镇守城池,那的城主,为什么出现在这话语之中?
“这个条件,优先级当在前。”
“也即是说,在埃勒门城主离开与回归之前,埃勒门城主一直都在,他从未离开。”
“于是,当我将他带离,而后又使他回归,这空白便是一处「非正常时空世界」。”
“一方面,已知确定,埃勒门城主一直在「确定」的位置,时空连续。”
“另一方面,当他的离开与回归确定之时,离开与回归之间,他的不存在也将为之确定。”
“于是,一个矛盾点,诞生了。”
“但,另一问题,这个矛盾点,需要苛刻的成立条件,即,我的时空从后至前,同时循环往复,可从前至后,连续贯通。”
我开始深思,这个声音诉说的假设基于何种逻辑?
“如此,我将见证连续的,一直都在的那个埃勒门城主,同时,我将接引下一位拥有空白的埃勒门城主,带离一位将拥有空白的埃勒门城主。”
“此处需谨慎,见证与带离不可同时进行。”
“当矛盾点成立,我便可以施行计划——将矛盾消除。”
吵闹的杂音消失了,但每当我思考,我的大脑便一片空白,为什么?它们带走了我的智慧!!该死的杂种!!!
我出离的愤怒了,不再管虚空的声音说了什么,我疯狂发泄着愤怒,我为什么愤怒?想不起来了!
我更加愤怒了。
“为了计划能够进行,已知条件不能直接达成,需要间接成立。”
“因此,已被见证的已知已经达成——非噩,与城主密切,已知与城主交流,制定规划且共同下达诸多命令。”
“至于达成条件,便假设存在这样一种结构——祂的时空相互转化,可以前后位移,同时,可以横向位移,并且在一定的空间之外,此结构半独立不生效。”
“当此结构存在之时,便叫祂——世界树!”
我的眼前画面越来越多,我不再感到愤怒,我的愤怒也离开了,我安静地看着,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我在哪里?我是谁?我要做什么?我不禁开始产生这样的想法,然后,我的想法也离开了,它们告诉我,它们要去寻找答案!
我的眼前一幅巨大的画面展开,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像是解说。
“当一切条件成立,当矛盾出现又消除,当被接引的埃勒门城主又被带离,时空便成一体,往复唯一此外再无轮回!”
我看到,画面中空白的世界从未来的某处,一座府邸,开始生长!向上蜷缩,向前蔓延,向后退转!
我看到,府邸中有一座厅堂,厅堂之内有台阶,台阶之上有高椅,我看到高椅之上有个人!
那个人,祂长得与我一样,那个人,祂是谁?
祂转头了!祂看向了我!祂开口说话,祂对我说:
“你就是我呀!”
我看到了!!祂的脑中有智慧!那是我的智慧!是我的智慧呀!!
“不,是我的智慧!”
“不!!!”
我冲进了画面,我来到了......那座大厅!
冰冷的高椅又一次让我醒来,这次没有毁灭,可我现在,在何方?!
我还是没有清醒,我是谁?
我也认不清现实,这是那座不断毁灭的黑暗大厅,还是那展开的巨画?
我不知道,我还是无法动弹,黑暗中寂静无声,这是幻境还是真实?我是否还在梦中?
我的理智、我的智慧、我的精神、我的情绪、我的思想,我感觉我的一切除我之外,它们...都成了祂们。
谁来告诉我,祂们又是谁?
我的眼前展开一幅画,画中是一个世界。
那个空灵而飘渺的声音,祂又一次出现!祂径自存在,祂自顾自地诉说。
这声音徐徐如风,吹过我耳旁,划过我心灵,清新平和,宁静的语言却使我如在寒冬。
祂清冷地说:假如。
“假如,有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时空闭环,首尾相接。”
“假如,那个世界庞大无边,假如,那个世界渺小若微尘,疆域只一座城。”
“假如,那个世界有人,非人,假如,那个世界有神,非神。”
“假如,那个世界......”
每一个假如之后,画中世界便生出变化,对应其语言。
我看到一座城,那是埃勒门。
我看到一座城,那城庞大无边,却渺小若微尘。
我看到一座城,那城有人,却又没有人。
我看到一座城,那城有神,神是城主,城主即神,我看到那座城,那城有神,城主非神,那城主,祂为何与我别无异同?
我看到那城主,祂又对我说:“你就是我。”
好冷,好冷呀!为何这样冷?
这一次,我不会再进入!
那声音,祂还在继续!世界还在变化,我又看到一片天,被世界囚禁,一片黑色的天,被世界囚禁!
我看到天,天也看到我,祂发出声音,万物齐鸣,众生相和,世界,开口了!
祂是万物,祂高傲地说:“乾坤天地主,古今日月同!”
祂是世界,祂淡漠地说:“世界变迁沧海桑田,时间流逝万古成空。”
祂是众生,祂决绝地说:“万物皆为变化,而天,从未改变!”
祂是一切,祂是变化,祂是我,我是祂,我们异口同声,我们同声异话,我们,从未变化!
呵呵呵,哈哈哈哈!!祂是个疯子!疯子啊!
我嘲笑祂,祂精神分裂,祂精神分裂!祂有病呀!!哈哈哈哈!!天有病呀!!哈哈哈哈!!
大笑中我又看到一尊神,一尊遮天蔽日的大神,祂被世界扯住脚,祂竟被扯住了脚!哈哈哈哈!!祂被世界扯住了脚呀!!哈哈哈哈!!
定是祂脚太大,被卡住了呀!!哈哈哈!!
我笑得太过,眼泪流了下来,在我擦拭之时,祂被炼作一方虚空,圆润无暇,洁白而美丽,白色的混洞,却投射血红的光。
我看到一棵树,一方遮天蔽日的树,树上长着果,那是世界的根,无数的可能性在唯一的轮回中......重复!
我又看到一尊神,祂从树内诞生,祂吞了树!祂成了树!祂顶着无数的世界,祂在世界之内,祂在世界之外,祂是世界,世界是祂。
我还看到一尊神,祂是太阳,太阳...太阳呀!风暴大陆从未出现的,传说中的太阳呀!!
太阳!祂从世界之树诞生!祂撕裂了树,祂杀了神!神啊!神死了!!世界树死了!
我看到死后的树,祂又成为生命!祂又活过来,祂再一次成为神!祂是树!祂吞噬了太阳!祂吞了太阳......
炽红的太阳,祂化作漆黑,我看到漆黑的太阳生出洁白!祂圆润无暇,祂是那口混洞!
祂在黑色的太阳之内,射出猩红的光!
我看到世界树上有太阳,我看到太阳之内有混洞,我看到混洞带来世界,我看到那座世界,祂是埃勒门!祂将世界之树吞噬!
我看到了!我全都看到了!我看到世界树的诞生,我看到世界树的成长,我看到时间与空间,我看到纠缠扭曲的时空与悖论!
那样的扭曲,那样的复杂,那样的不合理,是什么在支撑?是什么让祂存在?祂为何能够存在?!
我还看到那些神!我看到祂们的战争......祂们的战争,那是我们的...命运!
我看到两个人。
祂们来到我的面前,我看到祂们成为神一般的生灵,我看到祂们推开那扇门。
我看到一个黑影,祂在我身后!
“假如,存在这样一个世界,祂要怎样诞生?”
是啊,假如,存在这样一个世界,祂要怎样诞生?
我听到了,门外传来声音,脚步声,那是两个人。
我看到了,祂们推开这扇门,我感觉到,我身后站了一个人。
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