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理清思绪。”艾尔德拉德垂下头说道。
“你最好快点返回方舟,我不想在这个节点上与你的族人开战。”帝皇冷漠地说道。“至少告诉他们你还活着。”
“我族方舟知晓我行,人主。”先知面如死灰地说着,思绪仍在严重混乱之中。“命运将我安排至此,我不应抛弃。”
“什么意思,你要留下来?”克洛诺斯望着他问道。“在一个极端憎恶异形的帝国?”
“命运如此。”老先知哀叹着想下床,却难以撑起身体。“人类之主……你将接近为神。”
“我不是神。”帝皇不悦地说道。
“——”
就在他们仍在谈论时,欧尔下意识间脱口喊出这名字。
一个在过去常见的名字,是那戴金色桂冠的男人的第一个名字。
“如此遥远,你却依旧记得。”帝皇平淡地回应道。
这是他父母赋予他的名字,就像村落中其他孩童一样。
只不过由于对描述这名字发音的字符失传,使得它没被保留下来。
“——?”克洛诺斯诧异地跟着重复一声,因为它的发音实在是太过奇怪。
受限于当时前赫梯语单词发音限制,在如今这个时代听起来感到诡异很正常。
“是的,我确实叫——。现在念够了吗?”帝皇不悦地说道,虽然他也没摆明态度去禁止。
毕竟第一个名字也只是名字,而非真名。
名字是指代一个人的称呼,即便被知晓也无用。
而真名不同,真名是灵魂的烙印,是事物的本质。
它们拥有一个极端且相似的特点,那就是真正的真名不会受限于载体。
以恶魔为例,恶魔的真名可以是能被记录到纸上的符文之音,亦可是由不同物质本身发生发展过程所组合而成的概念与感觉按特定顺序排列而成,共同作为他们真名的一部分存在——这可能是由某种诸如曲乐之感、火焚之形、哀痛之伤等一系列抽象或具象化实体物质或情感概念、声音与思绪所构成。
吟唱这类真名必须集齐这些概念与感受,然后以正确的顺序强行用灵能灌入那位恶魔的脑海。
当然,这还不一定真能起效。
由具象抽象概念组成的真名远比能念出来真名的更加麻烦,没人能确定帝皇的真名是否会含有这样一部分。
哪怕真是由纯粹可记录音符构成,吟唱出它要付出的代价也会带来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想象的毁灭。
当未来帝皇靠近黑暗之王而飞升时,那代价或许将可能造成现实结构彻底崩塌……
“欧尔,你打算加入我们吗?”帝皇打破沉默问道。“还是我给你在考斯上置办一座农田或牧场?我相信你会喜欢。”
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决定,作为人类之主,帝皇可以通过他的子嗣罗伯特-基里曼轻松为欧尔添置一处安身之地。
“不,——。我想你需要我,你说过你需要一个战帅不是吗?”欧尔轻松喊道。
“不要再称呼那个名字了。”这并非愤怒。
“知道了,——。哦,不,应该说是乔治。”欧尔笑道,硬撑着身体靠在床头。
“唉…别勉强了欧尔,就这样吧。留在我身边,当一位顾问。”帝皇说道。“等你恢复了,我们要举行一场庆典,到时候一同出席。也许明年,或是更久。”
“你不会是为了我吧?乔治。”
“什么?当然不!那是为了让马格努斯回归,作为漫长谎言的终结。”帝皇说道。
“我感觉,欧尔某种意义上是你的人性,帝皇。”在一旁的克洛诺斯突然说道。“哪怕当你走在飞升之路上,以一颗深黑之球的姿态碾碎一切路途上的阻碍时……你仍会为他而停留。”
他们俩共同看着克洛诺斯,陷入一时的沉默。
“你不是神。”克洛诺斯看着他说道,而后望向艾尔德拉德。“他不是神……至少现在绝对不是。他远比他的子嗣拥有更丰富的情感,只是在漫长的长河中被隐藏。”
“然后就是欧尔。”克洛诺斯继续说着,目光落到欧尔-佩松身上,在他的目光中又迅速低头。“算了,没什么……我总是在想,莫拉维克那句我是人性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我与他的关系就像你们?还是……算了,就这样吧。”
“那就这样吧。”帝皇重复道。“那些暗言,很可惜我依旧没能得到。但这段旅途启发了我,让我知道如何为马格努斯的千子军团取得救赎。”
“它到底是什么,乔治?”
“是创世之言。”一旁的艾尔德拉德替帝皇答道。
“无妨,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已经解决。”帝皇说着,而后向另一个方向喊道。“瓦尔多!去让锻造师为欧尔先生量身定制一套合适的动力甲。”
“明白,吾主。”
直到瓦尔多开口,欧尔才意识到站在另一旁的那高大的医生其实是禁军。
准确说……作为掌握无数人类知识与科技的牧羊人,禁军本就可以是一位优秀的医生。
但不会像特别的个体那样出色——例如没有一位禁军能在技术上超越阿斯塔特女士,包括月神教……
年迈的女博士迈出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矫健,依靠她的名声,泰拉上开始聚集起听从她号召的秘密团体。
阿斯塔特博士回来了,但不再是人类的身份。
但她的盟友却不知晓此事。
她仍有地位,通过新生的力量在隐密之处创建集会并不困难。
“那个不死的变种人,狂妄而自大到会将人类推上末路。”
她低语道,向她的人类盟友们宣讲道。
“我们必须阻止,必须为了人类文明而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