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宁想起那日听到的对话,如今想来,应是他不愿见她受人非议,才命令青殊、青苁将此事瞒下。
那么她都做了些什么?就因为一个误会,伤害了最不该伤害的人!她真是该死!
息宁接受不了真相,看着怀中人昏迷不醒,越发心痛难耐,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
她恨自己!当日为什么不等一等?明明对于后来发生的事,她什么也不记得,为什么这般自以为是?
她恨自己!为什么回了医仙谷,闭门不出如同缩头乌龟一般,既不允许任何人泄露自己的行踪,又对外界传来的信息不听不看,以至于错过这许多!
楚君笙,对不起!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亲口道歉的机会?
衡阳王深深叹息。待马车停下,立刻命人将息宁与楚君笙安排在了别院里。他知道,君笙一定想和他的王妃在一起。
之后三年,息宁同楚君笙就住在衡阳王别院中。他的毒虽然解了,却因损了心脉,再没有醒过来。
春日,她带他赏花开月落;夏日,她推他在亭中乘凉;秋日,她带他听落叶飞花;冬日,她推他在长廊赏雪。
可楚君笙还是走了,在刚满三年的那个冬天。
这一次,息宁没有哭,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想要将他的样子牢牢刻在眼里,记在心上。
安顿好他的后事,息宁独自离开了别院。
她一身素衣,除随身携带的医药箱外,只带了他的一束青丝和一个未刻字的灵牌。
年节过后,太后身体抱恙,宫中太医束手无策,遂向全天下发布招医令,广招天下神医,能者皆可揭榜入宫。令太后痊愈者,许以太医院院首之位。
息宁刚到京都,以纱遮面,隐于人群。观察片刻后,她走上前,一把揭下皇榜,同医仙谷令牌一齐交予赶来的侍卫。不消片刻,皇帝派遣身边的大太监全公公亲自来迎。
这是息宁第一次见到当今圣上,也就是曾经的齐王。他稳居高位,剑眉星目,满脸正气凛然,却怎么也遮不住一双精于算计的眼眸。
息宁假装没听见全公公让她行礼的话,不卑不亢立于殿中。皇帝上下打量她一番,声如洪钟:
“姑娘递来医仙谷令牌,又做此打扮,莫非是传闻中的医仙?”
“正是。”
“那姑娘定有十足的把握医治朕的母后了?”
“医者望闻关切,民女尚未见到患病之人,万不敢允诺。”
皇帝对她的态度很满意,命人带她入太后寝宫,为太后诊治。
慈宁宫门窗紧闭,烟雾缭绕。太后身披虎皮披风靠坐在床上,一旁的宫女正喂着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