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军营这边,李副官目睹苏如凝与叶舒钰离去的背影,心中忧虑更甚,几经思量,终是决定坦诚以对。
他踏入叶将军的营帐,未及留意帐内是否另有旁人,径直快步至叶将军身前,双腿一弯,噗通跪倒在地,神色凝重。
“将军,我有罪!”
叶将军见李副官神色紧张,心中暗自揣测军情有变,遂沉声问道:“可是军中出了何事?”
他随即抬了抬手,对正在讨论的晏浔与军师宣非做了个手势,示意暂停会议。
“李副官,你先起来,把情况详细说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回禀将军,是小姐她……带着苏大人前往了云锦镇。”
晏浔瞳孔微沉,思绪飘回今晨,苏如凝的举止异常鲜明——她细心地盘起了长发,珠钗轻插,衣裳也换了款式,种种迹象表明,她原是计划外出。
叶将军闻言,面色骤变,随即恍然大悟,怒不可遏地一拍桌案,目光如炬地射向李副官,吼道:“你们竟敢欺瞒于我?!”
“我们与晟国正是剑拔弩张的状态,眼下这情况,可不能马虎,再说云锦镇离这里骑马都要半个时辰,真出什么问题,谁都救不了!”
“李进啊李进,你跟我这么多年,你心里还想不明白吗。”
“小钰糊涂,难道你也糊涂吗?”
李副官垂着头,“将军,李进任由您处置。”
叶将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沉声道:“现在他们估计没走多久,我再派人追回来。”
“急报!!”
士兵匆匆上前,将密信递交给主座上的两人,急声道:“五殿下、将军,局势有变!前方传来紧急消息,晟国探子已潜入云锦镇与云集镇,且山头那边已有敌军军队集结,恐有今日偷袭之虞!”
“护卫军难以抵挡,只能暂时拖住!”
叶将军跌坐在椅子上,他的女儿恐怕难逃此劫了。
若战事一触即发,云锦镇无疑将沦为两军交锋的前沿阵地。他深知自己有能力守护女儿周全,但苏如凝的处境却让他倍感棘手。作为兄弟血脉的延续,他自然牵挂;而更棘手的是,她身居朝廷要职,其背后是陛下的权威与信任,这份力量是他绝不敢轻易触犯的。
如何在动荡时局中既保全亲情,又不至于与朝廷为敌,成了他心头沉甸甸的难题。
晏浔审视完手中的信件,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随即抬手将那信件扔在李副官脸上。李副官的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与脊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晏浔沉默了片刻,他平素以冷静自持着称,极少显露怒意,但此刻,他的面容却罕见地阴沉下来。“无需多言,即刻筹备兵马,那两处镇子战略位置至关重要,不容有失。务必夺回,刻不容缓。”
叶将军现在十分焦灼,“李进!你犯的错,你自己承担!职位收回,你滚下去静待处置!”
“是。”
李副官猛然间抬起头,一股莫名的寒意却不由自主地爬上脊背,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迅速扭过头去,视线恰好捕捉到了五殿下那似乎穿透一切却又飘忽不定的目光。这目光让他心中警铃大作,紧张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出。
一时间帐内,人声鼎沸,空间被密集的人群挤满。晏浔与叶将军迅速而冷静地穿梭其间,首先依据各将领的专长与兵力,进行了初步的队伍分配。
随后,两人目光如炬,共同制定了战略部署,决定派遣精锐大军即刻启程,前往前线镇压叛乱。
晏浔的手指在悬挂于帐中的大幅地图上缓缓移动,他沉声道:“当前局势严峻,河西镇已失,河东镇虽经奋力夺回,但元气未复。诸位请看,云锦镇与云集镇虽隶属于衍州,实则地理位置偏远,更接近于衡州地界。衡州地势开阔,一旦战事起,极易成为敌方快速突破的软肋。因此,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稳固衡州防线,同时寻找更有利的进攻路径,以最小的代价收复衍州的失地。”
随着晏浔的分析,帐内将领们纷纷点头,紧张而有序地准备起接下来的行动。
宣非拿起棋子放在桌上,“殿下此言有理,晟国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横州。”
几句话,在场的众人都恍然大悟。
晏浔嘴唇抿紧,沉声道:“晟国在衍州制造如此大的声势,实则只是为诱使我们调集重兵至此,这不过是他们的障眼法。”
叶将军闻言,郑重拱手:“殿下,老朽虽已年迈,但征战沙场数十载,历经无数战役。虽性情直率,然于领兵作战一道,自信尚有几分心得。此番挂帅,誓要荡平衍州之辱,还百姓安宁。”
晏浔声音雄厚高昂,不容的一丝反驳,“这一次,我同去。”
“按照晟国的思路,如若他们夺了城镇,妇女孩童都会成为俘虏。”
晏浔直盯着叶将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眼下叶小姐和阿凝的情况都很糟糕。”
叶将军自知其中险恶,现在时间紧迫,只能迅速出兵赶过去支援。
随着一声令下,黑压压的大军犹如被狂风席卷的潮水,汹涌澎湃地涌出。大军迅速兵分三路,战略部署明确:叶将军率领精锐部队,直指云锦镇方向,势如破竹;蒙将军则引领另一支劲旅,向云集镇进发,意图包抄侧翼;而晏浔,则悄无声息地踏上了截断敌军退路的征途,其行如风,意图切断敌方所有生路,形成致命合围。
叶将军带军到达云锦镇时,一眼望去犹如人间炼狱,混乱的街道上堆砌的尸体,满地的血水渗入泥土之中,在熊熊烈火中显得格外刺眼。
浓烈的血腥味吸引了许多食肉鸟类在上空徘徊,发出阵阵嘶哑声。
他们来迟了!
此情此景,叶将军恨不得将敌军碎尸万段,他高喊着冲锋号令,带领着将士们冲进城内。
而压守在云锦镇的晟国士兵却慌乱了神,他们的先谴部队不足万人,够屠一镇,可面对梁国的几万大军,哪里是对手。
晟国的大军还没赶到,他们也只能应付着。
此刻梁国的骑兵步兵拿着刀已经杀红了眼,伴随着声嘶力竭地呐喊声,眼里满是仇意,手里的刀不停的挥向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