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2章 河上之约(1 / 2)夜缕罗首页

不管多么难受,清晨依然如约而至,院子外响起几声清脆鸟啼声,花苞已经努力破开寒冬最后一丝凛冽,春色就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踏进,想来也是,南晋的春色总是要来的早一些,一个晃神我已经在书桌前坐了一整夜了。

想到昨晚的一切,有种不真切的感觉,有些恍惚地看着门外的阳光毫无顾忌晒进屋中,我努力聚神,想着不必为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再做烦恼,可人的思想有时候真不受自己的控制,只好先忘掉那些事,只专心到眼前的事情上来,比如说,今日就要教会林其之剑谱上的武功,拿起剑谱,又把桌上早就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便踏出屋外来到院中,还以为这么早只有我一人,没想到,林其之和老爷子已经坐在院中等着我了。

“越儿,你这黑眼圈,一夜没睡?”林其之依旧是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感觉,老爷子静静地看着我们,并未有太多言语,我没理他,看向后面的石桌上,好像写画了一叠东西,便把林其之想学剑谱之事先告知老爷子,他也只说,“你们自行处理,不需要问我。”

桌上的宣纸被压着,上面好似画了一些线路,不过我一心只想如何教会林其之武功,看见赤霞派门人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往里走,“先吃点饭吧。”林其之向那些门人示意他们将东西放在这里,又命人把桌上宣纸收好放进屋里,还嘱咐了除他之外,不许任何人看的指令。

那些大包小包放下,里面食物的香气透出来,原来是一大早让人去买吃食去了,不一会儿,箫元亨也从屋里走出来,看了眼我,转过身就往外面走去,“林公子买的早点,一起吃吧?”

总是要打破这层尴尬的,要不然怎么能安心合作杀进南晋京城的,箫元亨听见我喊他留下用早点,心知我的话里意思,但还是回绝,之后便离开了。

“行了,人家不理咱们,毕竟是皇室子弟,看不上这样的粗茶淡饭。”早就坐下开始吃的林其之冷言一声,“越儿,真不知道这样的木头,你究竟喜欢他那一点?”

“什么叫做我喜欢他哪一点?林公子莫要胡说,别忘了昨晚的约定,还有,我不喜欢箫元亨。”我心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林其之是不是觉得天下孤男寡女待在一起就是相好的鸳鸯?”一想起箫元亨那日没说完的话,心中烦闷渐起。

“我开玩笑的,越儿莫要生气,姑娘家家的,老是生气容易变老~。”

“林公子,我要是一夜白发一定是被你们逼的。”我存心怼他,他俯身过来,我以为他又要对我做那日街上的事情,连忙躲了一下,他笑了一声,手指在我额头上轻轻点了点,“我舍不得。”说完又是轻浮表情,我没空理他余光瞟到了坐在一旁默然吃着包子的老爷子,好像外人如何胡闹,老爷子还是沉浸在自己回忆之中,眼中时不时透出被仇恨激荡出时而阴毒时而怨恨的余波来。

“老爷子,晚辈还未请教您尊姓大名,可否方便告知?”回到眼前的事情上来,老爷子到现在也未曾跟我们说起他的名字,老爷子一下被我拉回眼下,“老朽,”他停顿了一下,“姓李。”

“姓李?”

我和林其之异口同声,这个答案不是没有想过,他这么熟悉当今南晋皇帝,还有他能潜入到梁燕与南晋之间做事,显然他是那位道人身边人,“你是李竟钰的什么人?”

听林其之这么直接说出这个问题,老爷子显然有所准备,“我说我姓李,可我不是南晋皇室的李家人,只是在李竟钰还是王爷之时替他办事,仅此而已,两位莫要想错了。”

“有什么区别,你姓李,道长也信李,你又为他做事......”林其之突然站起,“难道你是?”他看着我,“在下听闻,李竟钰从前在自家王府里养着一群幕僚府兵,用来对付日渐强大的梁燕军队,不过据说,天演宫变之后,这群幕僚府兵不知道去了哪里.......想来您也是心寒,一片赤胆忠心,到了李竟钰手里变成了一把无比锋利的刀,也想不到第一刀砍向的是自己人。”

老爷子眼神变得冷漠,“想不到林公子知道,这段往事。”

“要不然这么多年的皇商,也不是白来的,京里的许多秘闻,在下略知一二,要不然也不好跟那些贵人做生意啊?”林其之语气里有些得意洋洋,“老爷子,你也是一整夜没睡吧?”

我心里一下子警惕起来,若是林其之说得没错,那么老爷子大概也是听到了我们这边的对话,没想到老爷子指了指林其之屋子,“老朽弄了一夜将知道的南晋密道全数画出,只想求你们一件事。”

“一起去南晋京城,然后助你杀了道长?”林其之这次又是抢答,“老爷子,这生意颇有风险,你知道.......”

“林公子你不答应没关系,越姑娘是会答应的对吗?”李老爷子转头看向我,“公子一直对外称是生意人,我看不见得,本质上你与老朽做的事没有不同,都是为他们做脏事,但越姑娘身上,却没有你这样的气质,我说了,姑娘与我认识的那位朋友,很相似,都不是久留朝堂之人。”

“李伯伯,等你养好身子,我们一起去京城。”也不知道怎的,听了他说我不是久留朝堂之人,与其说是打动,还不如说是明白,眼前的老人很是明白每个人心里的算盘,比起林其之箫元亨李行胥等人我自然没有多少城府,何况,我确实也没想留在朝堂之上,现在的我,宁可回到苌越山之上过简单日子,也不愿下山再经历一遍红尘之事。

“我答应就是,您放心,在那个道院里,也有我想杀的人。”爱恨在心头纠结够久,时间一长容易腐烂,与李行胥的事情也该做个了断,他也该为那日秦家暴死的二十三口人,以及我的阿娘与筝姑,让他们付出应有代价!

“行,我家越儿说好,那就是好。”见他吃完最后一口,拿起帕子擦了一下嘴唇,“你先去镇西边的小河等我,我也要准备一下行头。”

这人还真是讲究,也是,出门要带个香囊,从星月楼里窥见一斑,他出门一趟就要回来换一趟衣衫,还要换个香囊才能重新出门见人,李行胥都没他这么讲究,算了,也不理他,拿了剑谱,又是回到屋子里取出青剑,关上房门,李伯伯躺在椅子上,眼神又恢复了平静。

“姑娘,一切小心。”

我冲着老伯点点头,明白他话中含义,朝着林其之屋里瞄了一眼,真不知道这个少爷要准备到何时,先去镇西边的小河等他吧。

一路疾步快走,街上陆陆续续恢复了往日的烟火气,街上几乎看不见几个守城的将士,我特地找了路人来问具体情况,那人苦笑,只说,“京城方面怕是不行了。”

“为何说京城不行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