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江岁新虐杀全过程的江夜雪:“……好一个杀伐果断的疯子。”
他评价声刚刚落下,赫然便对上了江岁新看过来的那嗜血的目光。
这瞬间,江夜雪差点以为江岁新能看得见他了。
江岁新死死盯着江夜雪所在的方向,他沾了殷红血迹的唇微微上扬,缓缓站起身。
被一身血的江岁新盯着,江夜雪只觉背后升起一股凉意,冷得他一个哆嗦,他在思考,江岁新接下来是恢复神智还是继续疯癫。
却不曾想,江岁新看着他所在的方向,竟是露出了个温和的笑颜,嗜血的眸子一如往常般清澈明亮。
“你好啊,来自异界的……孤魂。”
对此,成为六年空气的江夜雪,眸中只是有过一瞬异色,眸色微沉,故作讶异道:“呀,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
自江岁新暴露实力,他要还猜不出这些年江岁新知晓他的存在,那他可真就不仅眼睛有问题,脑子也不行。
“啪”,一声响指,尸山血海,充满刺鼻血腥味的的无望血域,眨眼间消失不见。
若不是江岁新身上残留着的血渍,倒真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随意挽起散落的的青丝,江岁新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半篮子鸡蛋和半篮子蔬菜,背着药包,缓步朝君丘山而去。
走了两步,似是察觉身后之人没有跟上,他停下步子,回头,温和一笑。
“来自异界的好心人,不随我回去吗?”
江夜雪冷嗤,“呵~,好心人?你骂得倒是挺脏的。”
杀人无数的他,可与“好心”二字毫无相关。
话虽如此,他还是跟在了江岁新身后。
“抱歉,是我说错了话,还请见谅,”江岁新丝毫不在意江夜雪言语中的刺,仍旧温温柔柔的,“朋友,该如何称呼你呢?”
江夜雪环抱着手臂,走在江岁新身后,不断打量着他,“你们联手把我弄来这,会不知我姓名来历!?”
仔细想想,江岁新无疑是月柒然口中的交接人,既如此,江岁新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来历。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嘛,我们之间属于平等交易,您也可以获得丰富的奖励。”
说着,江岁新默了默,像是在认真回想,最后却是摇了摇头道:“至于您的身份,小柒走得匆忙,并未提过。”
小柒,是月柒然无疑了。
话落,不知想到了什么,江岁新忽地回头,而后便对上江夜雪冷漠的赤眸,他眉眼弯弯,“不过,您倒是挺像我曾经的一个故人。”
“故人?说来听听。”把玩着腰间的玲珑骰子,江夜雪对江岁新口中的故人来了兴趣。
可,江岁新却是笑而不答,反而提起了他与雪狼王之间的恩怨。
“七年前,娘亲在怀上小月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临盆之际身体更是越来越差,因为小月变异冰灵根的缘故,娘亲好几次都差点撑不过去。”
“后来,父亲和雪狼王打了个赌,父亲拿半条命赢回来了千年雪莲,因此,娘亲得以安全诞下小月。”
“本该愿赌服输,可雪狼王奸诈,又找上门来,父亲和娘亲自那日出去后就没再回来,雪狼王至此也没再出现过。”
江岁新自顾自说着,也没管江夜雪听没听。
听出矛盾点,江夜雪直接问道:“你修为不低,雪狼王并非你对手,既然后悔,那当年,你为何不出手?”
闻言,江岁新却是惨然一笑,面带怅然,“是我回来晚了,若再早些,就好了。”
他转回头,望着眼前这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深吸一口气,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瞬间晦暗不明起来,似有红芒闪过。
江岁新眸中的异色并未逃过江夜雪的眼睛,他一直都知道眼前之人身上有很多秘密,身怀不俗修为便是其中之一。
江岁新想知道他的来历,他又何尝不想知道江岁新的来历。
江夜雪:“所以,你是真正的江岁新吗?”
如雪狼王所说,还有他这六年的观察,江岁新从未正经修炼过,那么江岁新哪来的金丹修为。
江岁新脚下的步子猛然停住,似是想起什么来,他眼帘微垂,眉头轻蹙,面上尽是复杂之色。
半晌,他才如释重负般回道:“我是江岁新,不过是来自于未来的江岁新。”
江夜雪:“!!!?”
并未震惊于江岁新来自于未来,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他的那个世界,不也有关于此的例子嘛。
他只是惊奇,江岁新如此重要的秘密,就这么水灵灵告诉他了,就这么相信他!?
似是知晓江夜雪心中的困惑,江岁新解释道:“这件事,您迟早都要知道的,不过是提前告知罢了。”
不知联想到了什么,江夜雪把玩玲珑骰子的手放下,他剑眉轻蹙,薄唇轻抿,沉声开口道:
“联系月柒然,放我离开,我没兴趣掺和你们的事。”
笑话,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出现在过去,这代表什么,代表着其来此定然是为了什么人,或是要改变什么重大节点,与天命抗争,改变未来。
这事,是他能帮的,想什么呢!他就一个倒霉悲催,又心狠手辣的恶人,他能帮什么忙。
他人虽然死了,但也没有闲情雅致去掺和那不要命的事。
江岁新摇头,“自您来到这个世界,交易便开始了,任务失败,或者您不配合,您将永远都无法离开这里。”
江夜雪怒然,“狗屁交易,我从未同意过,我连死都不怕,你们凭什么以为将我困在这里,我就会屈服,做梦——!”
“可任务完成,您便能复活,在您原本的世界,还有人等着您回去,您爱的人,爱您的人,您就不想回去和他们团聚!?”
“呵呵呵,老子若是想见他们,你以为,月柒然会有机会趁我身死魂体受制,将我绑来这么个破地方!!!”
“您别这么激动……”
“我自己的决定,还轮不到尔等无关之人来指手画脚。你们非要将我留在此处,也可以,免费的戏,谁不爱看呢。”
眼看第一次交谈,江夜雪便如此抵制,知晓再继续下去,也只有争吵,江岁新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