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人的同时他也怒吼着对方。
原因为何?因为对方越接近他,他发觉自己越无法抑制那非人的折磨。
慕容楚衣后退了几步,看着那个缩成一团还在瑟瑟发抖的人,眼中的厌恶非但没有逝去反而更重了。
厌恶的用手帕擦拭着手,慕容楚衣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
“江夜雪,你此生不去当个戏子当真是可惜了。那些服了诉罪水还说谎的人,看起来也没有你这么激烈,这里就我们两个,你这戏演给谁看呢!”
也不知江夜雪有没有听见,反正他一句都没有回答。
似乎也不想继续耗下去,慕容楚衣口中默念,而随着他咒语声的停下江夜雪渐渐冷静下来,目光变得呆滞。
见他这模样,慕容楚衣开口道:“你是谁,来自哪里?”
江夜雪呆滞地回道:“寒江夜雪,我名寒衣,来自,五湖四海,居无定所。”
刚听到江夜雪前面四字时,慕容楚衣情绪是激动的,可是他接下来的话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
继而又问道:“江夜雪是谁,见过他吗?”
江夜雪回道:“江夜雪是重华学宫清旭长老,曾经岳家的公子,后来被逐出家门改名为江夜雪,他娶过妻子,名为秦木槿,夫妻二人伉俪情深,江夫人早逝,江夜雪没有续弦,后来在战争中伤了双腿。我见过他。”
这些重华人都知道,可这只是他所让旁人所看到的,他的真正面目慕容楚衣再清楚不过。
慕容楚衣语气越发的冷,“你见过他,在哪里见过他?”
“《九州异闻录》。”
“……”
没想到竟是这个答案,但慕容楚衣还是没有停下审问:“书呢?”
呆滞没有自主意识的江夜雪从芥子袋中找出《九州异闻录》,将书递给对方,但对方没有接,而是又道:“把他找出来。”
听令,江夜雪低头翻着,很快就找到了记录了关于江夜雪的记录。
输入灵流,金光闪现,记录中有江夜雪的样貌生平,所作所为,所有一切上面记录得事无巨细,就好像他个人传记一般。也不知道这是何人所写。
看着那本书,慕容楚衣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用灵流将那本书撕裂,也不管这会不会伤到拿着书的那个人。
纸片如雪花一般在飞舞,而毫无知觉的江夜雪白皙的面容上多了数道伤痕,鲜艳的血如决堤的水流个不停。
气归气,慕容楚衣还没忘自己的目的,语气由冷变得阴沉,“江夜雪最在意的人都有哪些?”
不知为何他会问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问出口后也都有些怀疑刚才问话的是他吗。
而这次,服下了诉罪水的那个人却没有再回答他,江夜雪目光紧盯着地面,突然,“噗”的一声,黑红的液体夺口而出,属于他自己的情绪终于回到了他身上。
眼前一黑,江夜雪倒下了。
反观慕容楚衣见此也是一惊,没想到这个跟江夜雪十分相似之人竟如此柔弱,这还没过多久呢就昏倒了。
“喂,别装死。”慕容楚衣走近那人,一脸厌恶,依旧居高临下的盯着那人,完全没有要管对方的意向。
可走近了他才发现那人嘴唇一张一合的,似在说着一些什么,终是忍不住蹲下,着急问道:“你说什么,大声点!”
他的声音太微弱了,说得也断断续续的。
“……慕容楚衣,你好……”
慕容楚衣,你好,你好什么,之后他还说了什么没人听得清。
生命体征在一点点逝去,这人真的太脆弱了,好像一片雪花,一落到手心中就融化了一般。
尽管很想再使咒,让此人醒过来说清楚他刚刚说的话,但最终慕容楚衣还是放弃了,替他解了诉罪水。
轻按着胀痛的经外奇穴,慕容楚衣好似终于清醒了,呢喃着:
“我定是着魔了,江夜雪早就死了,魂灯都碎了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此人不过是与他有几分相似罢了,何苦执着呢。”
想着,又蹲下身去喂了那人一颗丹药,运用灵流替那人疗伤。可他没想到自己的灵流才刚刚进入对方体内,那人面色更加痛苦。
“……阿娘,……不要走,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夺走属于我的一切,……我也是人,我也有心,我也想被人疼啊……”
眼角的泪不断落下,他不停呢喃着,可却是断断续续的,叫人听到不真切。
可慕容楚衣听着他的呓语,手中一顿,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复杂之色,而就在他愣神的这一片刻,那个刚刚已经昏迷不醒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眼中闪过一抹赤色。
突见眼前之人,江夜雪下意识往后退,此时的他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浑身是血,面色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