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即便谢志修炼导引术多年,身体素质异乎常人,但是在这后蕃地区的高原之上,也一样会出现反应。
“呼”
再次深深呼出一口气,谢志按压一下太阳穴暴跳的血管儿、安抚一下胸内咚咚作响的心脏,看着眼前建筑,面色复杂。
眼前是一座两层碉房,由条石砌就,小窗、平顶,破败不堪。它基底厚重宽大,依山而建。墙壁随着高度变化,逐渐收窄变薄。建筑外墙,隐约可见皲裂起皮的涂层。台阶几乎坍塌殆尽,处处荒草丛生。
“呼这里,便是最后一处了。”谢志抿抿嘴唇,默默思量。随后,他整理心情,拾阶而上。
小心翼翼的避过将要松脱的石块,他进入了建筑的二层,一抬头,便找到了想要寻找的目标。
那是一尊神灵造像,受时光侵蚀、岁月洗礼,已经斑驳零落、处处残缺,只能勉强看出头有三眼、手持长兵。
注视着那三眼神灵造像,谢志心思复杂。大学毕业三年以来的苦苦追寻和种种失望、各色人等的冷眼嘲笑与身边亲朋的愤怒不解,在他胸中激荡不休。本就略有高原反应的他,此刻隐隐有些眩晕。
多年修心炼性,此时起到了作用。默默内诵了一段六节藏象,他逐渐平稳,慢慢抬头真与假、成与败,尽在此刻。
“真君在上,弟子是六节宗第六十九代传人,谢志。”说完,他便躬身行礼。
他真心尊敬,又不是道家修士,所以也不在乎仪轨。
“师傅临终口传:本宗道统,最初是真君传下。真君曾言:若诸法末世、不见真我、不得超脱,可索寻蕴含真君灵念之造像,将得真君指出一条超脱之路。”
“现在,正是诸法末世,这一代,仅有弟子一人即便是机缘巧合,弟子身内体节,也仅开到地节一九连立春都未成,便难以为继数年间,弟子走遍大地,踏遍神州,寻尽了真君庙,也未曾找到蕴含真君灵念的造像。今日,就是最后一尊超过千年的造像弟子确实已经尽力弟子心内清楚,如果再次失败,即便仍旧不会放弃恐怕也再难找到千年以上的真君造像了。”
二郎真君的供奉最早见于宋代政和年间,距今根本不足千年,但师傅却坚持需要千年以上的造像。这就是谢志追寻过程中,最为为难之处。
谢志说完,抬头再看一眼二郎真君,微微一笑,搬运真气、调和心神。掐起自己唯一掌握的、可以外放真气的阴阳剑诀,他慢慢将真气导入双手食、中二指,缓缓点在造像之上。
良久。
并无反应。
谢志性格再怎样坚毅不拔,此刻也只能失落、自嘲的微微苦笑。默立一会,重新振奋了精神,他便转身准备离去。
刚刚走到建筑的门口,身后空气突然震荡,仿佛有一道无形波纹炸开。
蓦然回头,即便见惯了奇异的他,此时也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