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黼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冷笑不止。
暗想这个耿南仲,还真是个蠢货,自己只是稍稍暗示,挑拨几句,这个自以为忠心耿耿,刚正不阿的家伙,就跳了出来,炮轰魏容。
至于为什么他要暗中挑唆,理由也很简单,
首先作为奸臣,他也看魏容不顺眼。
更重要的是,朝廷局势大乱,对刚上任的他有利,可以浑水摸鱼,借着众人聚焦魏容,耿南仲之争的机会,趁机贪污腐败,捞取钱财。
所谓风浪越大,鱼越贵!
宋徽宗有些恼怒地看了耿南仲一眼,胳膊上胡乱缠着纱布,鲜红的血液渗透出来,触目惊心。
怒声询问,
“魏容居然拿刀砍你?”
耿南仲脸色一滞,
犹豫了下,答道:“臣手臂上的伤,是自己在家摔的。”
自己在家摔的?
朕怎么这么不信呢?
宋徽宗一脸狐疑,
这时张商英站起身来,禀道:
“老臣弹劾耿南仲,有欺君之罪!”
“他把魏容比作司马懿,陛下请想,司马懿最擅长的,不就是‘忍’么?魏容年轻气盛,冲动莽撞,如何能跟司马懿比?”
“魏容治理地方有功,百姓安居乐业,这怎么是收买人心?难道当官的,都祸害老百姓,搞得民怨沸腾,才不算收买人心?”
宋徽宗缓缓点头,
对魏容的疑心,打消了几分。
确实,魏容既莽撞,又跋扈,并不像是老奸巨猾憋着坏的司马懿,老张头说的也没错,人家会治理地方,受到百姓拥戴,很正常么。
更重要的是,魏容最近接连立下功劳,这时候若是惩罚他,岂不是让人感觉刻薄寡恩?
朕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种小事,赶紧解决掉算了。
宋徽宗轻咳一声,
“耿南仲你受伤这么重,想来魏容伤势也不轻。”
听到这话,耿南仲眼珠子都瞪圆了,
心想啥玩意?明明是我被他殴打,他毫发无损好吗?
“你二人当街互殴,有失朝廷体面,
抛开事实不谈,你耿南仲就没有责任么?”
耿南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当爹的和当儿子的都一个德行,
明明自己挨揍,非要说成是互殴!
你就直说护着你女婿就完事了。
想到这里,耿南仲心中,顿时升起悔意,原本自己跟魏容,没啥矛盾,只恨自己一心想出风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魏容本该严惩,念在其立有大功的份上,功过相抵吧。”
“耿卿家,你先回去,好好养伤,朕还有事跟宰相商议。”
耿南仲满心挫败地离去,
屋中只剩下君臣三人,
宋徽宗这才正色开口,
“联金抗辽,已刻不容缓,稍后童贯,种师道也会来议事,朕想先问两位卿家,对辽作战,该如何展开,可有良策?”
“金国使臣,又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