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看着奶奶说道:“我没有胡说,她的尸身现在就在车子的后备箱里。”说完,朝着后备箱走去。
村长快步走了过来,将手按在后备箱的开关上,说道:“黄婶,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啊。”说完,缓缓的打开了后备箱。
奶奶如离弦之箭般冲到后备箱前,只见后备箱里摆放着一个由木头制成的简易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被白布遮盖得严严实实的人。她深吸了几口气,仿佛在给自己鼓劲,然后伸出那如干枯树枝般黝黑的手,缓缓地将白布掀了起来。
黄英紧紧攥着奶奶的衣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白布。
黄秀花站在奶奶的身后扶着奶奶,也紧紧盯着白布下的尸身。
黄雅抱着黄秀花的大腿,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当白布被掀开露出黄莲花紧闭着双眼的那一刻,奶奶的手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停留在了半空中,白布则如断了线的风筝,顺着指尖滑落。奶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身体向后一个踉跄,向地上倒去,好在黄秀花和爷爷稳稳地扶住了奶奶。
如豆般大小的泪珠从奶奶的眼中滚落,她凝视着扶住自己胳膊的爷爷,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她是莲花,是我的女儿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说着,她又步履蹒跚地走到后备箱前。颤抖着的双手仿佛风中摇曳的残烛,轻轻地抚上黄莲花已然惨败的脸颊。她的双手来来回回地摩挲着黄莲花的眉眼,久久都不肯停歇。
黄英死死地攥着奶奶的衣襟,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从她那清澈的眼眸中奔涌而出,顺着她那长满雀斑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她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躺在后备箱里的人,嘴里喃喃低语:“姑姑,姑姑……”
黄秀花亦是哭得肝肠寸断,虽然与黄莲花只见过一次面,但她依然清晰地记得儿时和黄莲花一起玩耍的欢乐时光,如今却已是天人永隔,无尽的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黄雅紧紧地抱住黄秀花的大腿,哭得鼻涕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纷纷掉落在黄秀花的大腿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奶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莲花,我的儿啊……”
这声哭喊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隔壁张国安一家的耳朵里,他们瞬间便听出了是奶奶的声音。于是,他们停下手中的活计,慌慌张张地夺门而出。
当看见围在后备箱前痛哭流涕的黄英一家人时,他们便一路小跑了过来,还没到跟前,就感觉到有一股汹涌澎湃的悲伤如决堤之水般涌上心头。
张爷爷和路文明,直直地走向了一旁的村长,而张奶奶和张春雪走向了正在哭泣的奶奶和黄秀花身边。
张国安紧紧地牵着路永强的手,安安静静地跟在爷爷身后,看着哭泣的黄英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