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话，险些把好几个人的眼泪都给逼出来。好在大家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各自低头或转身，默默消化了这些情绪。

卓云鹭使劲儿拍了拍程子言的背：“我也会想你的，子言。你还那么小一点的时候，就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起初我觉得你话多吵闹，实在有点烦。可慢慢的我才发现，无论我对你什么样，你都乐呵呵地跟着我。在其他人都觉得我混账纨绔的时候，你就梗着脖子为我辩解……”

说起以前的事，卓云鹭的眼神变得悠远，似乎真的看到了曾经那些场景，又鲜活地上演了。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崇拜我。你天赋绝佳，小小年纪就考取了武状元，该是个心高气傲、谁也不服的性子才对。可你一点都不倨傲，心地单纯又善良，对每个人都很真诚。我才发现，这个小屁孩身上有我最羡慕的乐观和纯粹。你能愿意选择我做你的朋友、你的哥哥，是我的荣幸。”

说完，他又转向了蔡晨，问：“我听闻，禁军那位靠着家族荫庇才上位的统领，已经快要引起公愤了。虽然你只是副统领之职，但明眼人都看得出，真正能让那些少爷兵信服的，是你。蔡晨，你的上司怕是在那个位置上待不久了。你只需好好做事，沉住气，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取而代之。”

蔡晨已经比几年前沉稳了许多，听到卓云鹭提点，认真地点头：“在我心里，只有您一个统领，是您让不成器的我们凝聚起来的。您放心吧，我不会让禁军再变成一盘散沙的！”

“你会比我做的好的。”卓云鹭冲着蔡晨笑了笑，以示肯定，又对俞筝说，“俞先生，这几年多亏了您献计提点，我才能一次次凯旋而归。苍狼的那次，亏了你给出的阵法，孟和才能无比顺利地拿下王城。这次我被俘，也是靠你沉着冷静、稳住大军，才没出乱子。我爹一向对你赞不绝口，有你在后方，我才能毫无顾忌地上阵厮杀。我跟着你学到太多东西，却一直没什么能回报您，实在惭愧。”

俞筝摆了摆手：“将军说的这是什么话？将军天纵英才，我是受你启发，有你的能力托底，才能发挥自己的作用。能跟随如此信任我、重用我的主将，是俞某的幸事！”

他们相视一笑，又各自喝了一杯酒，算是回馈战场上的知己之情。

“阿鹭，你还是少喝一点，注意身体。”王璧在一旁提醒，“虽说你底子好，如今将养着恢复了七八成，但还得为往后 的日子多做考虑。”

卓云鹭难得没还口，十分听话地放下了酒杯。

“王璧哥，这么多年要不是你，我早都去阎王那里报到了。不过凭咱们的交情，感谢你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他冲着王璧咧开嘴，“以后无论我在哪里，只要得了美酒，一定会想方设法送到你府上。有我的那一份，就必然有你的！”

王璧挑了挑嘴角：“好呀，你可得说话算数。你用了我那么多名贵药材，可得好好偿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