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何？”我对他问道。

“帕斯塔的力量让人捉摸不透，就像面对大海一样，难以估量。”瓦伦西亚感慨的说道。

“这次的幕后推手似乎不少人都参与了呐。”我对瓦伦西亚问道。我很想知道，这次的事件到底都有谁在幕后指使，当然有些名字是我所预料之中的，尽管我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有些时候，选择总是充满了无奈。”瓦伦西亚对我说道。

“是这样吗？不过该做出牺牲的时候，我们也都没有手软过。”我对瓦伦西亚说道。算是对他见平民之死而不救的讽刺。

“说得也是。”瓦伦西亚没有反驳。

“既然局势已经彻底改变，之后的利益要如何划分呢？”我对瓦伦西亚问道。

“只要帕斯塔不在了，一切随时都可以复原。”瓦伦西亚对我说道。从这句话中，也算是印证了帕特里克向我传达的意思。

“有必要为了一个帕斯塔做出这种翻天覆地的改变吗？还要用自己的未来为代价？”我对瓦伦西亚问道。

“朱尼尔，有些事情是由不得我们决定的。王国的背后有教会在支撑，教会的背后还有更高的存在。我们只不过是实现高层意志的工具，难道这些你没有感触吗？”瓦伦西亚对我说道。

“不过，你既然只身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吗？”我对他说道。

“剑士是我的底线，我不会越过这条境界线的。”瓦伦西亚对我说道。

“好吧，既然你想作为剑士，那么我就回应你的心意好了。”我对瓦伦西亚说道。

“人生真的很难选择，不过，现在这一刻，我只想做一个纯粹的剑士。”瓦伦西亚感慨道。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我对瓦伦西亚说道。

我与瓦伦西亚只交手过一次，那一次，虽然我斩断了他的朗格雷斯，但是实际上我却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如今，罗兰大匠重铸的朗格雷斯更胜从前，我还有那时一样的机会了吗？

瓦伦西亚解下了背后的大剑，双手持剑弓腰凝立。

很少有人见过他这么认真的做好战前准备，当然，这也说明了大多数人不值得他认真对待。

“为什么要用左臂抵住剑脊？”我对他问道。

“聚势而立，达尔文没有这样告诉过你吗？”瓦伦西亚对我说道。

“是吗？那么我也试试看。”说着，我也学着瓦伦西亚的样子双手握刀，将刀背压在自己的左臂之上。

“临阵改变自己的习惯，这不是正确的迎敌之策。”瓦伦西亚对我说道。

“你认为我们之间能够一招分出胜负吗？”我对他说道。

“也许，不过这很困难。”瓦伦西亚说道。

“那么我就开始了。”我对他说道，随后一个踏步向他冲了过去。

瓦伦西亚确实很厉害，如此沉重的朗格雷斯在他的手中如若轻鸿，这是多米尼克梦寐以求却未能达到的境界。而刀剑相交之际，我却感觉到如海涛般澎湃的力量从朗格雷斯传递而来，让我几乎失去平衡。

不过，我也有现学现卖的本事，这还要感谢帕尔门教会的刺客。当然，这里没有让我纵跃腾挪的丛林，我所能做的，只有在认知上超越对手。

也就是说，当你换个角度思考的时候，曾经的无懈可击也不过是破绽重重，只可惜，我看得到瓦伦西亚的破绽，却没有击溃他的实力。

“要休息一会儿吗？”瓦伦西亚突然停下手对我说道。

“你还真是游刃有余啊。”我对他说道。

“你不是我所期待的样子。”瓦伦西亚对我说道。

“你的要求还真高啊。”我停下手对他说道。说实话，我倒是真的感觉有些累了。在斗气方面，我与瓦伦西亚的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至少，我想看到曾经的你。”瓦伦西亚对我说道。

真是让我无语。

同样的场合下，我的目的与瓦伦西亚的目的完全不同，这就是差别。

可是，现在的我可没有这种心情，就连愤怒的余裕都没有，又哪来的斗心呢。

收刀入鞘，这是我多年以来决战之前的习惯。

如今，面对瓦伦西亚，我仍然如此。

“这就是你的觉悟吗？”瓦伦西亚对我说道。

“说实话，你是我见过话最多的对手。”我对瓦伦西亚说道。

“朱尼尔，对于我来说，胜负已经毫无意义，唯有从胜负之中寻求新意，才是我进行战斗的目的。”瓦伦西亚对我感叹道。

“对我来说，胜负本身才有意义。”我对瓦伦西亚说道。

“朱尼尔，这就是你的剑术中所欠缺的部分，再高超的技巧，如果缺乏意志，也难以点燃火花。”瓦伦西亚对我说道。

“很抱歉，剑术不是我的一切。如果对你来说剑术就是你的一切的话，当你失去它时，也就代表你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我对瓦伦西亚说道。

“一个剑士，如果没有剑术的话，他的生命还有意义吗？”瓦伦西亚说道。

“剑术不是全部，如果你的结构中只有剑术，那么它就是不完整的，你所谓的意志，又是源自何处呢？”我对瓦伦西亚说道。

“纯粹的意志，不需要框架来束缚。”瓦伦西亚说道。

“没有载体，何来意志？”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与瓦伦西亚的不同，也明白了他为什么执着于与我一战。

这就是理念的分歧，到底哪一条路是正确的，只有走过的人才能明白。可是，我们注定无法走完所有的道路，因此，与其他人的道路进行比较，就是我们唯一的方法。

到底是我的道路正确，还是瓦伦西亚的道路正确，这是瓦伦西亚执着的地方。

可是，这是瓦伦西亚的执着，不是我的执着，我凭什么要为他的执着付出代价？

理解不代表支持。

对于瓦伦西亚的执着，我只能嗤之以鼻，却又无可奈何。

“那就再来一次好了。”瓦伦西亚对我说道。

“如你所愿。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我看着瓦伦西亚说道。

“说吧，只要我能够回答你，就会给你答案。”瓦伦西亚说道。

“袭击露易丝的是谁？”我对他问道。

“抱歉，这个我确实不知道。”瓦伦西亚说道。

“是吗？那么这个答案就由我自己去寻找吧。”我对瓦伦西亚说道。还好，这个问题，至少排除了格拉纳达势力。

一闪而过。

瓦伦西亚的朗格雷斯斩落了八重樱后，卡在了我的锁骨上。

真是把好刀，我不由得想到。

“还有什么遗言吗？”瓦伦西亚对我说道。从他的眼神中，似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把这柄八重樱带给帕特里克吧，这是他想要的东西。”我对瓦伦西亚说道。

“我记得了。”瓦伦西亚说道。

突然之间，我想起了诅咒之龙临死之前的诅咒。

“诅咒你们永世堕入地狱的熔炉，亲友变乱，爱不得偿，在痛苦中死去。”

这种心情，我现在突然感受到了。

“瓦伦西亚。”我低声说道。

“还有事情吗？”瓦伦西亚问道。

“今日的代价，将来会要偿还的，既然你们为了今天而舍弃了明天，地狱的烈火迟早会把你们燃烧殆尽的。”这是我的诅咒。

瓦伦西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拾起了八重樱，缓缓的淡出了我的视线。

剑气震碎了我的大部分内脏，鲜血渐渐的从嘴角溢出，疼得都有些麻木了。

对不起啊，露易丝，答应你的承诺，我无法完成了。

一天之前。

“索尔达娜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吧？”玛丽对我问道。

“也许吧，不过又能怎么样呢？她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对玛丽说道。

“我还以你会恨她。”玛丽对我说道。

“这个局面是整个世界造成的，与索尔达娜何干？如果真的要付出代价，也是要由这个世界付出代价。”我对玛丽说道。

与其报复自己心爱的人，不如报复令她无法选择的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