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这些就是我对这次战斗的预案,大家可以根据我这个议案进行商议,提出一些问题和细节来。
毕竟咱们都没有打过海战,大家必须群策群力把预案尽量的考虑周全。”
有了大少爷的还在议案开头,大家终于有了一些眉目,开始认真的讨论起来。
在讨论的过程之中,大少还特意跟大家详细的讲解了海战之中抢占T字头的重要性。
总之,为了这场战争,大少爷是做了百分之二百的准备,甚至连战败了如何撤离都已经考虑到了,真的是把对方当成神一样的对手来看待。
天启四年,据传大明的海军战士们在澎湖列岛击败了前来抢占地盘的荷兰舰队。
为了让这些荷兰舰队的老爷们有个好去处,大明的官老爷给荷兰人指了一个住的地方。
在澎湖列岛对面不远,有一处叫小琉球的大岛,在那大岛的旁边,有一个叫大员岛的地方。
这个大员岛很是神奇,涨潮的时候是个小岛,落潮的时候是个半岛,与远处的小琉球岛相连。
大方的大明官员,大手一挥,就把这个鸟不拉屎的荒岛赏赐给了荷兰人。
荷兰人来到这个叫大员岛的地方,心中很是欢喜,便在这座岛上开始建一座城,还起了一个很诡诈的名字,叫热兰遮城。
大员岛这个地方,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是马尼拉通往大明和日本,朝鲜等地的必经之路。
荷兰人占了大员岛,正好挡住了从马尼拉到日本的航线,这让好战的西班牙人感觉到了危机。西班牙驻马尼拉总督府非常担心这条航线被荷兰人切断。
在西班牙东印度公司股东们争吵了一年多后,西班牙东印度公司终于决定,出动兵力占领台湾北部。
天启五年九月,西班牙驻马尼拉总督府决定,派出西班牙将军瓦德斯男爵前往台湾寻找新的殖民地。
经过半年的筹备,西班牙将军瓦德斯率领着由两条西班牙桨帆船,十二条商船组成的船队,携带了西洋货物以及大量的金银和香料,在天启六年四月初十从马尼拉出发,前往台湾。
经过了八天的航行,终于在四月十七日来到向导所说的,一个叫鸡笼的地方。
看着河口那一座小岛,上一把门锁那样挡住了河道的入口,瓦德斯没有掉以轻心。
虽然向导对他说土着都住在很远的大山里,沿海一带都没有什么人,但他依然还是不放心。
到达基隆河口之后,还是派出战船把基隆河口以外十里海域巡视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有什么渔船之类的出现。
这还不放心,又派出一百多士兵登上了拦在河口处的岛屿,把那小岛上上下下查看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任何有人活动的痕迹。
只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在海边的乱石堆里有那么三堆人造的大石头。
其实就算他们看到了那三堆人造石头,他们也认不出来,毕竟在这个时候,还没人知道水泥是个什么东西。
而这水泥墩子下的铁链又被深深的埋在沙子里。经过一个多月的日晒雨淋,南方水气又重,那水泥墩子都已经长了青苔,早就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
再加上这些西班牙人派到岛上来查看的士兵,是吕宋的土着,原本就是没有什么见识的原始人,更不可能会怀疑,这人迹罕至的小岛上面会有人造的东西。
一百多人在岛上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瓦德斯总算是放心。一声令下,十四条船浩浩荡荡的驶进了基隆河。
船队沿着河道一路向上,驶入基隆河上游十里靠岸,开始对基隆河两岸进行考察,这一考察就是两天。
远处,四条侦察船仗着自己海天一色的隐身色,在距离基隆河口十里的地方,静静的停在海面上。
侦查艇上的人员,在望远镜里严密监视着西班牙船队的动向。
在看到有士兵登上小岛视察的时候,侦查艇上的人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看到他们在岛上转悠了几圈之后,重新回到了船上,船队开始扬帆驶入河道,竟然连一条船都没有留,侦察兵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船队大张旗鼓的全部驶入的内河道,并没有留下防御的船只,一下子就把这场伏击战降低了好几个难度。
等到整支船队都进入河道深处,已经连帆影都看不到之后,一条侦察艇静静的升起了船帆,驶向翡翠谷报信。
而另三条侦察艇升了半帆,快速的向海岸线靠近,他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把侦察艇上的十五个人送到岸上去拉起拦河铁链。
等到舰队得到消息来到河口,那三条铁链已经被拉到了距离水面两米的位置,那十五个人已经换了方向,到小岛东侧去拉东河道的铁链了。
进入河道的那十四条西班牙船只。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在进入河道的第一天就成了瓮中之鳖。
大少一看这个形势,比自己预估的条件还要好,信心顿时就上了好几个台阶。
马上命令海军陆战队全体队员登陆中间的小岛建立防御。
于雷带一千护卫队占领河口东岸,王休带一千护卫队占领河口西岸。
两条鱼雷艇守住西河道两侧,随时准备冲入内河发射鱼雷。
一里地外,十艘护卫舰一字排开,把整个基隆河口围得如铁桶一般。
护卫舰外,六艘功能性舰船呈扇形散开,在外围形成的第二道防线。
一支侦察小分队登上了基隆河西岸的山顶,在那里架上了高倍望眼镜,严密监视着基隆河深处,西班牙船队的动向。
一切准备就绪,只剩下默默的等待西班牙舰队的返航。
四月十九日,在河道内考察了两天的西班牙人选好了建城的位置。
瓦德斯决定回到基隆河河口的小岛上,在那里升起西班牙的国旗宣誓主权。
从今以后,脚下这块地方将成为西班牙新的殖民地,归伟大的西班牙王国所有。
然而,充满着胜利希望的瓦德斯,带着船队兴高采烈的顺流而下,顺风又顺水的船速很快。
瓦德斯站在指挥室外的甲板上,看着快速后移的两岸,满脸的得意洋洋,浑身上下都抖着八面的威风,就像那养殖场里争锋斗艳的公鸡。
可是,还没有从基隆河深处的弯道转出来,瓦德斯便惊恐的发现,在小山背后的海面上,好像竖着一排排的桅杆。
瓦德斯心中顿时升起不安,外面的情况不妙,好像自己被包围了。
刚找到新领地的瓦德斯,兴奋得直冲脑门的热血顿时冷了下来,从头到脚都变得冰凉冰凉的。
“我的上帝,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船?敌袭,敌袭。通讯兵,快发送信号,命令所有人员进入战位,填装火炮,准备作战。”
只是很可惜他现在的船队是顺江而下,除了船头的两门火炮,船侧的炮台不起任何的作用。
更何况整支舰队,除了这两条桨帆船有一定火力之外,另外的十二条船全部都是商船。
虽然也配备了火炮,但配备的火炮少的可怜,口径还小,只是那可怜的六磅炮。
焦急得瓦德斯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桅杆,心里不停的祈祷的上帝保佑。
船头很快从弯道出来,远远的便看到基隆河口宽阔的水面外,距离半码之外人,七八条舰船呈一字型排开,船头全对着河道,看样子已经是下了锚的。
看见敌人的战斗队形,瓦德斯悬着的心突然就放了下来。
虽然说对方的船很古怪,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船型,但从那船的甲板来看,但并没有看到对方船上的炮窗和炮口。
而且对方只是用船头对着河面,并没有用有可能炮火最多的船舷,这说明对方并不擅长于使用火炮。
这让瓦德斯轻松了不少:“感觉上帝,对方是一个不懂海战的,冲出去,咱们只要冲出去就能消灭他们。
传我命令,全速前进。所有桨手,把桨划起来,我们冲出去,杀死那些该死的强盗。”
世界就是如此的疯狂,但凡有些名气的强盗,在抢劫的时候,最喜欢骂被抢的人是强盗。
在瓦德斯的命令下,两条桨帆船从两侧伸出了九十多把船桨,一条船变得像那多足的蜈蚣一样丫丫叉叉。
有了人力的辅助,西班牙桨帆船速度激增,在水力风力加人力的三重作用之下,如箭一般冲向河口。
眼看着离出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很快就要冲出河口,进入火炮的有效射程。
瓦德斯有一种打傻子的感觉,非常的兴奋,决定船头的火炮率先开炮,震慑前面那些傻不拉叽的敌人。
“通讯兵,命令船头的火炮……”可是,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向前飞扑而去。
瓦德斯的一张老脸如同平沙落雁一般扑向甲板。满脸的络腮胡子,紧贴着甲板冲向船头。
要不是瓦德斯那老脸没有甲板硬,估计甲板都能推出一个深槽来。
瓦德斯大脑一片空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后面,另一条紧随旗舰冲锋的桨帆船,正在用鞭子抽打着那些野猴子们奋力的划桨,战船在噼里啪啦的鞭子声中快速的冲向河口。
突然,前面的旗舰猛地打了一个冷颤,船尾一横,迅速的向外倾斜。
船长布鲁斯特大喊一声:“上帝,快转向。”
可惜,喊的再大声,上帝也帮不了他,快速冲锋的船根本来不及转向,船头便带着一百二十分的热情,亲吻在了旗舰的腰花上。
本来高速行驶的船只,突然被刹车,船尾一个神龙摆尾,迅速打横。
那无所顾忌的船帆,根本控制不住冲动向前猛扑,整条船向左倾斜,眼看就要倾覆。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紧随其后的另一艘桨帆船,与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了上去。
船首那长长的首桅杆,正顶在旗舰的主桅杆上。
本来还有一线希望自我校正平衡的旗舰,终是顶不住来船的猛虎扑食之势,整条船迅速的倾斜,侧翻在那基隆河口。
原本站在甲板上准备战斗的那些野猴子们,被那气势汹汹的惯性像倒垃圾一样,全部倾泻进了河里。
布鲁斯特运气还是很不错的,在自己的座船撞上去的那一瞬间,他一把抱住身边的柱子。
整个人围着柱子飞绕了一圈,幸运的是没有被甩出去。
在两条桨帆船之后的那十二条大福船,因为没有船桨的辅助,航速远远低于前面的桨帆船,所以与前面的两条船还有一定的距离。
眼看着前面的大帆船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纷纷打横倾斜,拦住了出海的路。
福船上的舵手们纷纷卖力,拼命的搬动船舵,转向避让。
虽说船速太慢,转向又及时,福船队伍没有直接撞上去。
但迅速的转动也使船只打横,在水流的作用下,纷纷撞到了前面的桨帆船上。
基隆河口外,正全神贯注观察着西班牙船队动向的大少,原本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用面对人神大战的态度,准备用血与火的斗志,以那西班牙无敌舰队血战一场。
然而,战争就是这样,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所有的部署,所有的预案往往就是在那一瞬间,被战场突发的事件绞个稀烂。
按照常规的思维,在对方发现中伏之后,最应该做的就是小心寻找突破点,认真的排兵布阵,自己寻找一线转机。
不曾想那西班牙的指挥官在见到大少布下的阵型之后,认定了对方是个菜鸟,直接无视了外面舰队的存在。
不但没有减速防御,反而下令加速冲锋,压根就没有考虑过,河面上会不会出现铁索拦江之类的东西。
这下好了,突然来一个紧急制动,搞得船上的人措手不及,仅有的两条主力战舰就这样人仰马翻,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原本准备在河口来一次万炮齐发的大少,被这突发的事件惊呆了那一双钛合金的狗眼。
看着远处河口的交通事故,大少有些犹豫了,我那万炮齐发的准备,是发呢还是不发呢?
一直站在程风旁边的沈有容,伸手摸了摸程风的脑袋:“小子,你那万炮齐发的场面怕是用不上了。”
程风也叹了口气:“我哪知道,就一条拦江钢索,就能造成如此大的交通事故。
我真的只是想阻止他们逃跑,不是想让他们船毁人亡的。”
大少有些气恼,从一开始准备,就是把对方当成神一样的对手来准备的,没想到结果就是这样,让大少十二分精神布置出来的方案付之东流。
“算了,这样也好,还能少死不少人。
桂英姐姐,让其他的舰船只做防御准备,炮就别放了。
就咱们这指挥舰上的火炮,打个三、五发过去威慑一下吧,如果对方不投降再说。”
种花桂英得令,命令很快传达到了各舰。然后大家就看着指挥舰上,呼呼呼的发射了五枚火箭弹,在西班牙舰队的交通事发现场前后爆炸。
果然,威慑的效果杠杠的,在五声爆炸之后,那十二条商船降下了船帆,拉起了白旗。
很快,布鲁斯特的西班牙桨帆船也升起了白旗。至于旗舰,都已经倒在了河里,想升白旗也升不起了。
短短的一瞬间,大少精心准备了两个月,辛苦操练一个多月队伍,用十二分精神备战的一场本该惊心动魄的战争,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看着升起来的一面面白旗,大少无可奈何的来了一句:“这真是曹丕他老婆进菜园子。”
指挥室里的沈有容,种花桂英,种花月儿,宋玉成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好多年后,大少在辽东战场第二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家才搞清楚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一场预谋很久的战争,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开始,蔫头巴脑的结束。
沈有容看看这仗也打不下去了,便接过了指挥权,开始安排放下救生艇,去打捞那些落水的野猴子们。
因为事发地点离两岸都很近,不少的人游到了两岸的陆地上,被等待在上面的特战队员和护卫队员们抓了个正着。
战斗两分钟,抓俘一整天。除了旗舰倾覆,淹死,砸死了几十个人之外,整个西班牙舰队基本完好无损的被接受了过来。
只是除了布鲁斯特舰船上的一千多把火枪之外,旗舰上那些野猴子们拿的火枪,基本都掉到了海里。
于是,那些辽东会水的老辽东兵,还有朝鲜招来的那些以前靠采珍珠为生的小美女们,纷纷发挥自己的特长,开始下水捞枪。
总共才十来米的水深,对她们这些采珠女来说,实在是小儿科的很。
俘虏很快就被清点了出来,经过审问,大少这才知道,他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所面对的并不是真正的西班牙无敌舰队。
而是由一百名西班牙军官带领的两千名吕宋野猴子仆从军,一千用来划桨的野猴子苦力。
这次指挥船队的是少将瓦德斯男爵,船长,布鲁斯特上校,以及一百名西班牙各级军官,十四名欧洲美女,五名神父,三名通译。
因为那些美女和神父通译都在船舱里没有出来,所以只是受了一些伤,并没有人死亡。
而旗舰上,少将瓦德斯男爵受伤,下级军官死了七人,仆从军淹死一百四十三人,失踪六十二人。低级苦力砸死三十六人,砸伤四百余人,可谓是损失惨重。
剩下的就是那十二条商船,基本都是在南洋,广东,福建一带的海商。
他们只是跟着西班牙开拓船队来开拓新市场的,并非西班牙战斗人员。
所以这支船队看上去挺庞大,实际上的战斗力,就只有那两条西班牙桨帆船。
这样的结论,让大少有一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