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宅,商铺都有了着落,银子也到了位。商铺的装修方案也定好,装修队都开始进场。
程大少横竖无事,便安排刘有财采买了几大车粮食,带着林丛虎,月儿,马哲武几人去城外招人。
现在城外的流民很不值钱,一石杂粮就能换个女孩,年龄特别小的半石都能换到一个。就算是男孩子,也就两石粮食就能换来一个十二三岁的。
刘有财招家丁,林丛虎招护院,月儿,妇好,木兰,马晓云,王彩招丫鬟,马哲武,王云招小厮。
原本有富贵人家到城外流民堆里买下人,也是常有的事,并不稀奇,只是刘有财这群人出来买人却成了稀奇。
主要是他们买的数量有些大,谁见过哪家买丫鬟小厮,一买就是几十上百的。
总共就出来五个小姐,两个少爷买丫鬟小厮,连着几天出来,都不知道换走了多少人。
不单招人的数量大,而且还不怕年龄小,十四五岁的要,十二三岁的要,七八岁,五六岁的也要,就是十五岁以上的就不要了。
要不是边上还有两个招十五岁以上的做家丁、护卫、大丫鬟的,流民们都还以为城里的富贵人家用丫鬟小厮的风向变了。
这还不算稀奇,更稀奇的是买这些人竟然还要登记家长姓名,家庭住址等等等等信息。
也不知道这帮子人要干什么,登记卖家的家庭信息,莫非今后还要把人还回去?
流民们真实的看不懂,但是有一点他们可以肯定,这些被买回去的小孩,这个冬天不会被饿死冻死啦。
到十月二十五日,林丛虎的家丁护卫招了二百人,大丫鬟也有一百二十几人。月儿几人的小丫鬟招了四百六十人,马哲武,王云的小厮招了二百四十人。
数量之巨大,租下来的那个大院子竟然住不下,震惊的袁枢是目瞪口呆。
袁枢没有到过成山卫程家,不知道那里的小孩更多。
袁大公子不知道师弟弄这么多小孩来是什么个意思,但师弟又没花着自家的钱,也不好说些什么。
没有办法,只好又找宋伢人,临时租借一套院子来安置,然后就是各种清洁,消毒,更换衣物,岗位培训等,一系列的操作,忙得不亦乐乎。
住宅维修相对简单,经过小半月的修缮,老宅子维修完成,院子里的坑坑洼洼被填平,窗户也增加了一层明亮的玻璃窗。
大门也换上了新的匾额,前门街大门挂上了:弗过堂,东便街大门挂了:清心小筑。
这样从外面看,两处院子就是不相干的两家人,一家是官宦,在前门街,一家是商贾,在东便街。
十月二十八日,袁枢亲往天津,把老夫人宋氏迎进北京,正式入住弗过堂。
程风安排月儿,无艳,木兰,马晓云,王彩,马哲武,王云也离开弗过堂的临时住所,住进了自己家的清心小筑。
刘有财也把放在天津的所有玻璃制品都运送进了北京清心小筑。
老夫人入住弗过堂,程风开始鼓动老师,师母办搬家宴,宴请宾客。
袁可立本来也不愿意办什么搬家宴,但程大少鼓动说请客不是目的,目的是让宾客看见自己家宽敞明亮的玻璃门窗,好为自家的生意打广告。
袁可立不知道什么是广告,程风解释广告就是广而告之,意思就是到处宣传我家的买卖,让城里的人都知道我家卖的什么东西,那些东西有什么作用?用了有什么好处等等。
程风解释了半天,袁可立还是似懂非懂,但是想着自己住的是学生家买的宅子,自己在这个院子里请客,展示一下学生家的琉璃制品,也不是不可。
于是,袁可立决定十一月初九宴请四方宾客,定下了搬家宴的日期,袁家开始了忙忙碌碌的搬家宴准备。
十一月初三,徐允祯让长随递来消息,说要请位朋友聚餐,让袁枢到醉仙居定包间。
程风觉得徐允祯请的应该就是那位,不然不会专门让人来通知。看来是有希望合作的。
程风很高兴,早早的就同袁枢来到醉仙居等待。申时初,常延龄最先来到醉仙居。
申时中,徐允祯,张世泽陪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走进醉仙居。
见到三人进来,常延龄忙站起身来躬身行礼:“见过公子爷。”
少年挥挥手示意免礼。
袁枢,程风见常延龄都站起来迎接,知道是正主来了,也跟着站起来。
徐允祯介绍:“袁公子,程小公子,这位是朱公子。”
“见过朱公子。”
朱公子抬手示意:“二位免礼。”
徐允祯指着哀枢介绍:“公子爷,这位是兵部左侍郎袁大人的公子,袁枢袁伯应。”
又指着程风介绍:“这位是袁大人的弟子,程风程虚谷。”
介绍完毕,双方又相互见礼入座,朱公子在上首坐了,徐允祯居左,张世泽居右,常延龄靠张世泽下首,袁枢,程风打横。
程风看着这个坐次,心里暗自吐槽,出来吃个饭,坐桌还得分个尊卑,这万恶的旧社会啊。
大家坐好,徐允祯也是开门见山:“上次我们说的,我都与朱公子说了,朱公子有疑问想问程小公子。”
程风满脸都是笑容的看着朱公子:“公子爷请问。”
“本公子在京城就是一无权无势的闲人,程小公子为何要与本公子合作?”
程风微微一笑:“公子爷在京城只是无权,并非无势,我们在京城合作的买卖有些贵重,三位世子爷都担心托不住,我们自然是想借公子的势,增加安全保障。
另外,也想着等公子爷就蕃时,我们也可以跟着公子爷去蕃地经营,那时的公子爷自然就是又有权,又有势的,我们正好跟着公子爷混口饭吃。”
程风的马屁让朱公子很受用,朱公子不好意思的说:“本公子自然是要等到大婚之后才能就蕃,也不知道要到何时。”
程风笑笑:“公子爷印堂红光萦绕,喜气直冲云霄,不出一年,公子爷就会大婚了。”
“不出一年?”
“对,最多一年。”
朱公子沉默了,眼神里露出了抑郁之色。
倒是常延龄好奇:“程小弟还会相面?”
“不瞒几位哥哥说,小弟的启蒙先生是游方道士,教授了弟弟不少医术星相方面的学问。”
“那小弟给哥哥相相面如何?”
程风看看常延龄:“看面相就是窥天机,窥视天机会被反噬的。”
徐允祯玩笑道:“东汉名士许子将有识人之能,今日有程小弟相面识人。
小弟相面窥视天机担心被反噬,那就不言天机,只帮老常看看,品评人物一二如何?”
程风笑笑:“这个可以有,常公子此人,如果不出意外,当是心怀忠烈热血,上不愧对祖宗,下有愧于子孙。”
“本公子人品有这么高吗?程小公子言过其实了。”常延龄嘴上谦虚,心中暗喜。
徐允祯一听,吆喝,程小公子对老常评价挺高啊,能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那本公子呢?”
程风笑笑:“徐大公子还是饶了弟弟吧,弟弟还小,书都没有读几天,已经词穷了。”
“大家莫扯这些闲篇了,还是说说正事吧。”袁枢见师弟不愿说,忙出声打圆场。
“对对对,咱们还是说正事。”张世泽也出声岔开话题。
徐允祯无法,只能转了话题问朱公子:“公子爷觉得如何?”
朱公子道:“本公子闲着也是无聊,那就陪着大家玩一把,本公子绝不占几位便宜,人手本公子出不了,但本钱还是要出的。”
程风嘿嘿一笑:“公子爷爽快。”
徐允祯笑道:“那就按先前说好的,程小公子那里让出两成。”
“成。”
张世泽哈哈两声:“那就这样了,明日咱们各自让掌柜画押即可。”
总算是把这位大神拉进了圈子,大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看着身边的几位小爷道:“几位公子爷,在铺子开张前,我准备安排人手在京城各街道游行宣传咱们的店铺的商品。
京城各衙门还要几位爷去告备告备,别让宣传的队伍被各衙门误会给错抓了去。”
朱公子一言不发,徐允祯,张世泽拍胸脯保证:“这是小事,京兆府,巡防营,五军营会打好招呼,这点面子他们还是会给的。
程小弟只管组织宣传就是,只是行走的路线,提前告知就可。”
……
十一月初九,袁府搬家宴开席,到场的达官显贵众多,送的礼物也不少,只是袁可立只接待客人,坚持不收礼物,众迖官显贵也没办法。
只是天启帝差人送来了礼物,祝贺老师乔迁之喜,皇帝的贺礼,袁可立不敢不收,这份礼也成了袁家搬家宴收的唯一礼物。
十一月的北京,那是寒风刺骨,袁家的宴席全都摆在屋子里。这一下,那明亮的琉璃窗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还不等星光璀璨楼开业,名声已经传遍了京城富贵圈。
知道这琉璃窗的商家尚未开业,有不少的官员已经开始找袁大公子帮忙下订单,要先换了自己书房的门窗。
等到宴席散去,星光璀璨楼已经收到近十万两白银的订单,这让大少开心不已。
初十,几位股东再次会面,大少宣布了首战的成果,大家都很高兴,没想到还没开张呢,生意就这么好。
从十一月十一日开始,星光璀璨楼开始上街宣传,几百名帅哥亮女坐着花车,还请了戏班子随行奏乐助威。
一时间整个京城到处都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搞得京兆府都派出了衙役随行维护治安,生怕人多,闹出什么乱子,给沉闷的冬季带来了短暂而又虚假的欢乐。
城里的欢声笑语也让人们暂时忘记了城外还有那么一群,饥寒交迫没有住所,面临着随时都可能死亡的流民。
就算是京城的人见多识广,也没有见过哪家店铺开业会搞出如此大的阵仗,还没到开业的日子,星光璀璨楼就已经在京城家喻户晓。
十一月二十日,离星光璀璨楼开业还有十天,大少正在老师家陪着老师吃晚饭,林丛虎匆匆从外面赶了回来,递过一封书信:“公子,桂英小姐的信,家里加急送过来的。”
“桂英姐姐在哪里?”
“桂英小姐在天津等待消息。”
“哦。”大少接过书信,打开看了一下内容,信里就两件事,一是沁水船厂建造的五艘船已经试航完成,问何时派人接手。
第二件事,王休船队在漳州外海招到当地最大的一股海盗,刘香佬的袭击,两方发生了冲突。
船队倒是安然无恙,只是受了一些小损伤,但是死了三个水手,领队王休,何阿菜想让南海舰队帮忙去找刘香佬报仇,问是否同意。
大少拿着信纸嘟囔了一句:“竟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这个刘香佬是想找死啊。”
袁氏一家看着大少,袁大公子问:“咋了?家里催你回去了?”
“不是,是南方那边出了点事,我家在福建的船队,被那海盗刘香佬给劫了,货物倒是没啥损失,只是死了三个水手。”
“你打算如何处理?”袁可立问。
“算了,先忍忍吧,过完年我还有更重要的人要对付,现在可不想腹背受敌,就先让这刘香佬多活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