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后,袁道长轻叹一声,说道:“陛下如此心系天下,我等又岂能坐视不理。但此次推算,还望陛下能明白,天机不可尽知,一切皆有变数,陛下不可过分依赖此结果。”
李道长也点头道:“陛下,我等只能尽力而为,结果如何,还需陛下以平常心对待。”
太宗皇帝大喜,连忙说道:“多谢二位道长,朕自会明白其中道理。”
袁、李二位道长知道天子之心难以揣度,在这深宫中,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于是,他们悄悄地请叶凌云与瑶琴二人帮助他们全身而退,叶凌云二人欣然同意了。他们深知,在这宫廷之中,既要维护皇家的尊严,又要坚守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这是一场无形的考验。
于是在接着的半日里,袁、李二位道长便在房间内运用自身所学开始测算。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神秘而紧张的氛围,四周的墙壁仿佛都在这凝重的气氛中显得愈发厚实。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古朴的檀木桌,桌上铺着一块绣有复杂八卦图案的黄色绸缎。
袁道长神色凝重地从怀中取出三枚古朴的铜钱,铜钱上的文字和纹路因岁月的侵蚀而略显模糊,但却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他双手捧着铜钱,微微闭目,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与天地神灵沟通。片刻后,他将铜钱轻轻抛向桌面,铜钱在绸缎上跳动、旋转,最终静止下来,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卦象。袁道长眉头紧皱,目光紧紧盯着卦象,口中低声呢喃着:“乾为天,坤为地,此卦象初显,天地之气混沌未明,变数暗藏啊……”
李道长则在一旁迅速拿起笔,在一张宣纸上记录下铜钱的排列位置和对应的卦象。他的眼神一开始还较为专注而敏锐,但随着推算的深入,他仿佛渐渐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他的双眼开始变得空洞无神,却又闪烁着一种狂热的光芒,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深深吸引,无法自拔。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口中念念有词的速度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低,仿佛在与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对话。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但他却浑然不觉,依旧全神贯注地沉浸在推算之中。
接着,袁道长又拿起桌上的龟甲,龟甲呈深褐色,表面光滑,边缘略带磨损,显然是历经岁月的洗礼。他将龟甲放在手中轻轻摩挲,然后在龟甲的背面点燃了一炷香,香烟袅袅升起,环绕在龟甲周围。袁道长口中念念有词,手中不断变换着指法,仿佛在施展一种神秘的法术。片刻后,他将龟甲放在火上轻轻烘烤,龟甲受热后发出轻微的 “滋滋” 声,表面开始出现裂纹。袁道长仔细观察着裂纹的走向和形状,脸色愈发凝重。“此裂纹纵横交错,似有风云变幻之象,大唐国运恐有波折啊……” 他缓缓说道。
李道长在一旁点头,手中的笔不停地记录着,同时也在思考着这些卦象和裂纹所代表的含义。“袁兄,你看这裂纹与刚才的铜钱卦象似乎有所呼应,我们需进一步深入分析。” 李道长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迷茫,但又透露出一种对未知的强烈渴望。
时间在他们的推算中悄然流逝,房间里的光线逐渐变得昏暗。不知过了多久,当夕阳的余晖穿透窗棂,照进密室时,袁道长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转过头,看见李道长还在那入魔似的不停念叨着,手中的毛笔还在那不停的写写画画。袁道长深知此刻已窥探过多天机,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急忙走上前去,推了推李道长的后背,严肃地说:“天机不可泄露,适可而止吧。” 李道长这才如梦初醒,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迷茫,但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敬畏。
随即,他们看着身边的手稿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案上的宣纸,此刻已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卦象、谶语与诗词。每一个符号、每一句话都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奥秘和大唐未来的命运。
当二人将成果整理后,来到太宗皇帝面前。太宗皇帝急切地问道:“两位道长,此中卦象究竟何意?还望详细告知。”
袁道长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陛下,此第二篇的图画,乃是一个盘子里堆放着二十一个果子,水果为李子。这二十一个李子,隐喻大唐王朝先后共有二十一位皇帝在位。”
太宗皇帝皱了皱眉,目光紧紧盯着袁道长,问道:“那这盘子中底层第五个李子没有蒂子,又作何解?”
李道长接过话茬,缓缓说道:“陛下,此隐喻这是一位女性皇帝。”
太宗皇帝脸色微变,继续问道:“那这谶语又如何?”
袁道长清了清嗓子,解释道:“陛下,这第二篇谶语‘累累硕果,莫明其数。一果一仁,即新即故’。其中‘一果一仁’中的‘果’,专指本篇图画中出现的水果李子;‘仁’是人的谐音,隐喻人,此处专指大唐王朝李氏皇帝。”
太宗皇帝沉思片刻,又问:“那颂语呢?”
李道长耐心地说道:“陛下,这第二篇颂语‘万物土中生,二九先成实。一统定中原,阴盛阳先竭’。其中‘二九先成实’中的‘实’是数字‘十’的谐音,此处专指数字十。‘二九先成实’,隐喻使用算术乘法,将二九乘以十得出二百九十的乘积数字,暗喻大唐王朝的国运。而颂语‘阴盛阳先竭’中的‘阴盛’比喻女子的气势强盛,压倒了男子。”
听完袁、李两位道长的解释,太宗皇帝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了 “帝传三代,武代李兴” 这一结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大唐未来的担忧,又有对未知的恐惧。当即询问两位道长是否可算得此人,大有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态度。那一刻,那股帝王的威严与杀伐果断表现得淋漓尽致,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
李道长只能无奈地解释道:“天意不可违,即使此刻知道是何人并杀之,三十年后还会自有后来人,彼时因果业障更重,祸及江山社稷和子孙后代。” 太宗皇帝听罢仍不愿意作罢,眼中闪烁着不甘和犹豫。他正欲威逼利诱之时,叶凌云恰好在此时入内来向太宗皇帝告别,并请求两位道长为自己此行卜上一卦。太宗皇帝见此,也不好再继续纠缠,只能无奈地放几人离去。叶凌云等人如释重负,他们知道伴君如伴虎,在这宫廷的风云变幻中,他们幸运地全身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