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似乎都没用了。
沈清沅没有接,只是问他:“为什么愿意放她走了?”
“我记得你捡过一只受伤的雀鸟,后来它伤好了,愿意放它展翅高飞。”祝怀砚没有犹豫地回答。
“不为回报。”
他以前不肯放母亲走,还有个不愿承认的原因,是不想失去她。
他不愿承认这个不堪的事实,他恨她,恨世上所有人,恨世道的不公。
没有人不渴求母爱,即便他从未体验过被爱的滋味,他也渴望。
放她展翅高飞。
他就再也没有妈妈了。
“很遥远了。”沈清沅也想起来,以前自己确实救过一只受伤的雀鸟,那个时候还被他狠狠地嘲笑过。
他打心眼里认定,她是个蠢的。
现在他也跟着蠢了。
二人相视着。
祝怀砚仍是红了眼眶,唇角牵强地扯出笑容。
现在,他才是什么都没有了。
回到学校的沈清沅,仍然有些失神,祝怀砚自来形单影孤,没人知他心里究竟想些什么。
但从他的眼神里,她看到了绝望,悲凉。
似乎想跟她说些什么,可话到喉腔,尽数被堵死。
他不需要怜悯,不需要安慰。
时靳提醒她,马上要冲刺中考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分心,沈清沅又把心收回来,专心投入到学习之中。
等她考上那所学校,就再也不需要祝家的资助。
-
后来,沈清沅才知道,祝怀砚用药物控制了祝修文,过往用于遏制他行动力的汤药,现在用在了祝修文身上。
再通过祝修文之手,介入祝氏集团,至于怎么办到的,她不得而知,但其中不会比她想象中的简单。
他确实是天才,加上强烈的掌控欲,好像早已给他未来的路早已奠定下基础。
要不是见到颓然的祝修文,再无任何站起来反抗的可能,沈清沅几乎要忘了,祝怀砚曾经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现在也是。
只不过现在的他,一副翩翩少年模样,文弱温雅,丝毫看不出隐藏在心底下的阴暗,扭曲,病态,他从未改变。
沈清沅愣愣地望着祝修文,回头看见祝怀砚端着汤药走进来,面上毫无波澜,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是……怎么回事?”沈清沅头皮发麻,看不透了,她不过上了一段时间的学,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祝怀砚眸光暗沉,压下眼睫,避开她的注视,从容淡定地开口:“我在改变未来。”
“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他从来就没变,仍是偏执扭曲到了极致,不过是换了新的目的。
改变未来,改变他与她之间的未来。
他不会再走了,她也不会再厌弃他了……
“你怎么办到的?”沈清沅无比震惊,祝怀砚究竟是怎么办到,用药物压制祝修文的,竟然一点也不心慈手软,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
祝怀砚微微抬眼,抿唇轻笑,故作轻松地回答:“总能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