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你太干净了,可我早就……早就不需要你救赎。”
他早就学会玩弄人心,擅长揣摩人心,喜欢争权夺利,利用名为利益的双刃剑,将人折磨至绝境,享受他们垂死挣扎的过程。
甚至期待有一天,会有人奋起跟他厮杀,或是化成厉鬼来找他报仇。
他低头去亲吻她的唇,企图抹去他人存在过的痕迹。
可所了解到的真相跟锋锐的针刺一般,扎入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痛苦不已。
见沈清沅咬紧齿关,一直不回应他,阻止他的侵入。
祝怀砚眼尾愈发湿红,痛苦愈发强烈,忽然酸涩地问她。
“你真的确定不要我了。”
“是不是?”
她不要他了。
那个眼睛会装星星,装有他,笑容灿烂得像桃花似的女孩,不要他了啊。
没有了。
他什么都没有了。
沈清沅心乱如麻,什么都说不出口。
自从祝怀砚开始催眠自己,利用药物强制稳定自己的情绪,他就开始陷入无尽的自我内耗,自我痛苦的折磨之中。
他所产生的强制服软,皆是由无尽的内耗,无限的痛苦堆积而成,药物摧残心智,使他变得不再自信,抑郁。
尽管如此,他也并不打算停下,甚至打算服用一辈子。
也是回来以后,她才发现这个药物的杀伤力如此之大。
惹上这么个不择手段又偏执到极致的疯狗,算她倒血霉。
最终,她轻声叹息。
“不是。”
“我早就不喜欢秦煜了。”
喜欢过,可惜过,怨恨过,后来释然了。
祝怀砚身体微僵,显然出乎他的意料,眼底燃起一丝光亮。
“你说什么?”
沈清沅重复一遍:“我早就不喜欢……唔……”
话音未落,吻再度压上来,极尽缠绵。
大手搂紧她的腰身,忍住揉碎她的冲动。
祝怀砚尽可能地温柔,覆上她的小手,挤开攥紧的指缝,与她十指缠绕,他的手生得好看,修长纤细,莹白如玉。
沈清沅不由得想起,他曾在纽约的街头拉着她的手,细心地教会她几个旋律,仿佛真的想教会她弹钢琴,想拉近他们之间遥远漫长的距离。
他弹钢琴的长指,此刻在牵动她的小手,拉着她的手到唇边亲吻,湿热滚烫的气息有一下没一下的,萦绕在她指尖。
好似又看到以前的自己,蹲坐在他的书房门口,偷偷听他上钢琴课。
而他也知道她在门外。
望着苍茫的黑暗,无边的暗潮,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到底喜不喜欢他。
但喜不喜欢,似乎都不重要了,就好像桌上有一盘她曾经很喜欢吃的菜。
可是不论她怎么伸筷子,都够不到那盘菜。
所有人都告诉她,别妄想了,那道菜很贵,她吃了是浪费。
后来她放弃了,不愿意再吃,又有人把这盘菜重新端到她面前,摁着她的头,逼她一口一口吃进去。
桌上所有的菜都被人撤走了,她别无他选,只能吃这道菜。
一直到后面,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不喜欢吃这道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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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祝怀砚用了什么办法,镇上的人看到他都笑脸相迎,就好像没人不认识他。
而他也一本正经的扮演着她男朋友的角色。
自然而然地取代之前秦煜的位置。
从老家回来以后,天气转凉,开始入冬了,京城降温得快。
沈清沅开始依赖暖气,但因为要上班,又不得不从被窝里爬出来,换上笨重的羽绒服,找出围巾围住裸露在外的脖子。
做完这一系列举动后,她才留意到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醒了,微微撑起单薄的身子。
一双狭长凤眸漆黑幽暗,直勾勾地盯着她。
菲薄的唇瓣颜色极淡,轻轻扯动。
“你今天是不是要见陈星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