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最好能找到一个能买到武器的地方,但这里的山路几乎望不到头,也看不见村庄。我曾听说过这里山连着山,几乎没有大规模的王国和城市,到处都见不到人,也正因此来往的商贩都经由水路在基石做生意,这才让基石成为了一个繁荣的城市。
而在这连山绝壑之间,几乎是无人涉足的法外地带。
但我也是个法外之人,也许这群山之间正适合我流放,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自己又凄惨又好笑。
但从出生就在山里的人呢,他们是否从小就被流放在山里,直到自己死亡时都不曾去过外面的世界。
这里的风景虽不及湖城,但还是让我产生了在这里住下也可以的想法。不过,没几天我就放弃了这种想法,由于我刻意寻找没人走的路导致我彻底在山里迷路了。在平原上可以朝着太阳的方向走,可在大山里,我总不能从悬崖跳下去吧。
我只能给不同的地点起名作为标记,试图绕出这片树木茂盛的山区,但当我第五次回到“鸟粪树”的时候,我的精神彻底崩溃了,我对着“鸟粪树”猛踹,咒骂着:“阿米诺斯,阿米诺斯。”
突然间余光瞥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树上掉了下来,我心里一惊拔腿便想跑,一时间却分不清方向。
那黑影却开口说话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我控制自己冷静下来,发现说话的是一个金色头发的少年,穿着一身鳞片铁甲,装饰豪华显然不是普通人。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没有太阳,这一身行头绝对能亮瞎我,不论是从铁甲的噪音还是耀眼程度,这都不像是个刺客该穿的。
鉴于此,我不准备说话,准备先等他表明来意。
“既然不愿意回答,那就用剑说话吧。”金色少年根本不等我回复就向我奔跑来,动作浮夸的就像戏剧演员。
所以果然还是刺客吗。
金发少年那身鳞甲看起来轻盈的很,并没有像一般的重装士兵那样蹒跚。只那么一瞬间便跑到了我的面前,我正准备拔剑,却想起自己根本没有佩剑,根本不给我犹豫的时间,金发少年的刀已经贴在了我的脖子上。
如果不是代理国王要抓活的,恐怕我已经死了。
金发少年却开口:“你为什么不拔剑。”
我虽满头大汗,但仍故作镇定,摆出强者的姿态一字一顿对他说:“我不杀无名之辈。”
金发少年收起了剑,又往后退几步,单手拿剑摆出个浮夸的架势,似乎对自己的剑术很有信心。
“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刺客,”少年甩了甩手中的剑,满脸尽是得意,又继续说:“你只需要用你的伤痕记住,何谓血王亲卫。”
“别把小鱼儿玩死了,人家要回去了。”远处传来令人不悦的女声。竟然还有同伙吗,而且这么俗套的话我绝对在哪听过无数次,没关系没关系我能打十个,嚣张的人必输,我对自己说。
“对付这种逃犯我一个就够了,别来碍事。”金发少年何其狂妄。
“多说无益,拔剑吧。”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我只知道,金发少年在耍帅,我气势上不能输给他们:“杀你我无需用剑。”
如同戏剧一般,我抓起剑鞘模仿起金发少年的姿势,与少年相向而立,刹那间乌云密布,少年步伐迅捷,轻盈的跃动带着滋滋声,只一瞬间到了我面前,我下意识的躲闪,带着电光的剑刃从我鼻尖擦过,只感到一阵酥麻。
这怪异的剑招让我回想起老板提到过王选者具有影响战争的能力,若真是如此,这样的剑招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表演。
我感到被羞辱,便不再闪躲,而是用剑鞘去拨开他的进攻。他的剑是软的,并非利器,轻易就会被我挡下,然而每过几招后,他的剑便会在一瞬间变得迅捷无比,划过我的身体时发出噼啪的声响,即便我可以看出他剑法粗糙如刚学剑的孩童,却也无法躲开这样的攻击。
而我却根本无法命中他,这无关剑鞘的原因,即便用剑也一样。没过多久在我的身上已经遍布刀痕,伤口流出的血染红了布衣,虽不致命却酥麻无比,他的剑就像雷电做成的。
或者,他在操控雷电。
金发少年得意洋洋,像是在享受这一过程,如同戏弄被拴住的野鸡。
我绝对赢不了他。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对手,剑技拙劣,却超出常理,难道王选者都是这样的人?我要如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