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此题,时间它已经默默陪了我十八年,见证着成长路上的好多的措手不及和无可奈何,我早已不记得我是在几岁时开始记事的,只是脑海里一直有好些个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会让我时常想起,有暗暗的厅堂,有高高的围墙,还有门前长着杂草的小空地……因为家是建在半山腰上的家,所以我还记得空地上有过不大不小的木头桩子,奶奶说那是爷爷砍的,不然怕小娃子到那个坡上去摘树叶玩。可能吧,我也不知道。到后来那个空地被心灵手巧的爷爷铺上了水泥,那个树桩也就不见了,可能是被挖走了吧。
因为房子是自建的,很多工作做的并不完善,还因为财力的限制,家里二楼的一些地方也没有装上窗户,有个留着放窗户的地方后来也被用砖头垒了起来。不过让我记忆深刻的还是那并不平整的地面,小时候我常常和老弟在那些小窝里弹弹珠,现在想来也是蛮有意思的。家里有四个小孩,我不大不小卡着中间,我们年龄差距也不大,都是隔年的,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我们那时候有着吵不完的架,也会因为一点小事嚎啕大哭,为此奶奶还时常跟村里人说我们几个兄弟姐妹见面时像仇人一样,锋芒相对。可能那是因为孩子脾性吧,这个情况等我们上到初中时便缓和了好多,我会在每个星期五的傍晚和啊姐一起慢慢走回家,那时回家的路很长啊,我们好像说了好多的话才到家,好像谈到了很多的事情才看见竹林后面老屋升起的炊烟……
那时啊姐的学习并不是很好,我知道她不是不想学习,她是缺少一个能带着她前行的人,后来她去了县里的一所私立高中读书,我知道那个高中的收费标准挺高的,因为我曾无意间看见了妈妈的包里有一张代收米粮的收据,那是一张变现的学费清单,但我不知道妈妈去交米粮的时候想着的会是什么,也许她是有点担心的,担心会不会影响到孩子读书的情绪心理,不过或许她也是放松的,在想着这次终于可以交清小孩的学费了……我也曾在啊姐的口中得知了妈妈有次早早地就坐上了通往县里的公交,历经俩个多小时的颠簸后,给她送来了她十七岁的生日蛋糕,相见无言,妈妈只说要努力,要好好念书。
后来我也上了高中,一个人在那个校园里孤孤单单地过着,每次在顺着人潮往回走的时候,我都会在脑海里想着好多好多东西,想着家里的月亮是不是也有这样亮,想着奶奶一个人在老家的时候她会不会想起爷爷,想着没有好朋友了以后要怎么活啊,想着要是当时的我不那样任性就好了……不过想到最后,我都会将思绪拉回那句“不黑的夜里看不见星星啊。”就这样过了俩年,我后来像很多人一样坐在了高三那贴满励志标语的教室里,翻看着手里的教科书,心里偶尔也会盘算着自己的未来,想着是不是就会像老师说的那样多彩。但如果可以和过去的我通电话的话,我真的好想告诉自己,不是啊,不是这样的。
妈妈第一次来看我是在百日誓师前的一个周日,高三照常放假半天,她从家里带了好多东西,肩上的背包装得满满的,手里还提着俩个饭盅,我看见了她干活时被晒得黝黑的脸庞,我说她最近瘦了好多。她一边笑着一边说是啊,这些日子在家里跟着姨夫他们去工地干活了……她不常来县里,她回去的时候我怕她找不到去公交站的路,站在校门口那里看了她很久,嘱咐了一句又一句,她说上车了会跟我发消息。后来她忘记了,因为她上车便累得睡了好久,到家还要去接着干活,我知道妈妈过得很累,但她也一直告诉我们要坚强,面对困难更要坚持下去……
记得有次下了晚自习,我在操场上跑圈时突然想着,时间它是不是走得更快了,我隐约记得小时候的夜晚没有那么快过去的啊……我跑完后站在那里看了许久的夜景,想着,或许是吧,那些个孩子都长那么大了,时间它也走了好久了,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因此老去,或许没有吧,不过我知道妈妈确实已不再像之前那般年轻了,老屋也是,上次我看见它的时候,它的墙壁上长了好多的青苔,二楼角落里还放着很久之前爷爷还在时码好的柴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