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笑眯眯的看着闹内讧,分成两组的乘客们,只是他脸上这嚣张的笑容看起来才更像个反派,局势在秦朗的三两句话中,陡然发生改变,从两方对峙,变成了三足鼎立。
事实证明,三角关系永远是最稳固的,那对小夫妻沉默的看着秦朗,拾荒老太那只全白的眼珠散发着寒光,小混混有些恼羞成怒,西装男绷着一张脸,现在是三比三比二,他们组反而成了劣势方。
西装男烦躁的扯开胸前的领带,他那张面瘫脸上竟也流露出一丝烦躁,但却强忍着用一种温和的语气跟秦朗开玩笑道:“别闹了哥们儿,捉鬼?咱们别被鬼捉就不错了。”
那对小夫妻此时也帮腔道:“对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不要命了!”
秦朗眼角泛着笑意,玩味的给了秦村长一个眼神,仿佛在说,看吧,刚刚还争执的两方人,现在又站在一起了。
秦村长点着头,暗戳戳给秦朗竖了个大拇指,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一点了,朝那两方人抬了抬眼,秦村长对秦朗表示,请开始你的表演。
小混混态度十分恶劣,看样子已经到发飙的边缘,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大多数会选择退让,毕竟跟这种赖皮狗一样的人起冲突,输赢都觉得吃亏。
“还有完没完了,快走!快走!”
说完,小混混急不可耐的想拉着秦朗走,但手还没碰到秦朗的衣角,就被一只更有力的手紧紧攥住,秦朗心里腹诽,怎么着,诈骗不成改抢劫了?
“着什么急啊?不是说民主吗?我现在就是民主!”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被擒住手腕的小混混能真切感受到秦朗的力量,他心中惊诧,紧跟着害怕的情绪开始蔓延,心中惊恐的大叫起来,这人怎么回事?
“我···我听不懂你讲什么!”
小混混用力甩开秦朗的手,逃也似的顺着公路向春城的方向跑,路过西装男时,小混混想给他使一个眼神,但还未等他有所动作,西装男却率先一步开口,小混混心里一沉,完了。
“朋友,话不是你这么说的,咱们万事商量着来嘛。”
西装男忽略掉小混混对他的挤眉弄眼,皮笑肉不笑的扯出一个笑容:“既然不想走,咱就不走,咱们就在这里等好了。”
西装男说着向秦朗靠近,秦村长见状赶忙想躲到秦朗身后,却发现那红衣女人早就站在了他想站的位置,甚至还撇过头看向秦村长。
秦村长一阵恶寒,下意识打了个颤,再看那西装男,在这亮的发邪的月光下,他那张僵硬到如同腊肉的脸上,双颊竟浮现出一层红斑。
秦村长警铃大作,他身为村长,在村里其中一项工作就是,谁家死人了,他要帮忙操办葬礼,按照春城的习俗,死人是要在灵棚里停七天的,他见多了那些死人,虽然被收拾的干净,还画了妆,但每一具尸体,无不是脸色苍白如蜡,但双颊出泛红,这红还不是一般人们熟知的那种红,而是一种红里泛青的一种颜色。
就像此时西装男脸上所呈现出的样子,秦村长更加坚定自己在车上的判断,眼前这个古怪的西装男人,就是一只鬼!他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骗人,他果然猜的没错!
再看秦朗,眼神中一直流转着自信的神采,他是早就知道了吗?
西装男笑着看着秦朗,秦朗同样也笑着看着西装男,随后缓缓将一直提着的道具包放在地上,西装男走近秦朗,秦村长一直防备着,突然,西装男好像看到什么,猛的转头看着柏油路旁那一人高的玉米地。
“刚刚有人跑过去了!好像是司机!”
西装男急切的冲其余人叫喊道:“快!跟我来!!”
随后,西装男冲在最前,向着玉米地跑去,小夫妻跟拾荒老太对视一眼,也跟上了西装男的步伐,现场唯一还没有动的乘客,只剩下被秦朗吓到,一心想跑的小混混。
小混混盯着秦朗,见他没有动作,更是一动不敢动,呆呆立在原地。
西装男冲了四五米,跑到柏油路跟玉米地交界处,回头看了一眼,秦朗并没有跟上他,反而自顾自的蹲在地上,解开了他一直背着的大包裹。
秦朗慢悠悠的哼着小曲儿,秦村长好奇的盯着地上即将揭开神秘面纱的包裹,他早就好奇这么沉的东西,到底装了什么。
西装男站定,刚想招呼秦朗,只见秦朗从包裹中掏出一个灭火器出来,秦村长扯了扯嘴角,心中幻想的各种法宝全部破灭,他说怎么那么沉,谁家好人出门被这么大的一个灭火器啊!!
“我说哥们儿·····”
西装男笑着转身,刚想对秦朗说什么,灭火器中已经喷射出红褐色的粉末,这掺杂了朱砂、公鸡血以及巧克力粉末的沙尘,瞬间将西装男包裹住。
人们都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秦村长今天倒是有了真切的感官,那西装男接触到粉末的一刹那,便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嚎,四周原本和煦的风陡然变的强劲,吹的飞沙走石,秦村长用手遮住眼睛,艰难的想从指缝看那西装男的下场。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边害怕,一边又忍不住好奇心,所以恐怖片永远有的赚,因为人犯贱。
灭火器中喷洒的粉末如同带有腐蚀性,西装男从皮肤开始,逐渐溃烂,露出里面墨绿色一根根蠕动的枝叶,待外表全部烂了个干净后,天上那轮明月瞬间消失,就如同关掉一盏明灯,周围瞬间陷入黑暗。
风停止了,但周围还时不时传来阵阵枝叶摩擦的沙沙声。
秦朗举着手机照明,微弱的光亮驱散黑暗,让眼睛勉强能看清周围。
秦村长缓缓睁开眼睛,借着手机那微弱的光,他们不知何时,竟然身处于玉米地中,周围一人高的玉米丛遮挡住人的视线,闷热与瘙痒让秦村长心神不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大师,咱们,咱们怎么跑到玉米地里了??”
秦朗弓着腰,一直在观察着一旁一棵长得很粗壮的玉米秆,秦村长壮着胆子左右观察了一番,身边除了玉米秆,只剩下他跟秦朗,至于其他的那些乘客,哪里还看得见人影。
秦村长喘着粗气,顺着秦朗的目光看向那棵玉米秆,一具骷髅被玉米秆从盆腔穿过,一直从嘴巴穿出。
可以相信的是,这具骷髅生前遭受了什么,秦村长一阵恶寒,下意识捂紧自己的菊花,骷髅身上还穿着破烂的西装,脸上那副眼镜,向秦村长揭示了他的身份。
“秦...秦大师,他他他是鬼!!”
秦朗扛起灭火器,在秦村长有些嫌弃的眼神里摸索着骷髅身上的西装。
他记得西装男讲过的那个故事,现在他怀疑故事里在客车上失踪的那位主人公就是这个西装男。
打开那破旧的公文包,里面是一个已经没电的老款诺基亚。
秦朗将诺基亚塞进包里,等这个事情解决了再看,他倒是挺好奇当年客车上发生的故事。
秦村长颤颤巍巍的看着四周,他总觉得在那黑暗的玉米丛角落,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