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纸钱?”
秦村长一噎,硬生生把接下来的话咽回肚子里,心中不禁叨咕,这秦大师...真会说话。
...
客车站。
此时才刚过下午五点,但天色已经很暗了,周边除了秦朗跟秦村长,再也看不到他人。
空荡荡的客车站,连一辆车都没有,冷风一吹,倒是又要下雨了。
秦村长裹了裹自己的工装衫,被这冷风吹的浑身打冷颤,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东北秋天很短,几场雨后,就是冬天了。
“秦大师...这是不是没车了?”
秦朗悠闲的叼着烟,指了指不远处的指示牌,上面写着客运时间是早上六点半到晚上六点。
现在才五点出头,还早的很。
秦村长识趣的闭上嘴,蹲在一旁抽烟,心中想的还是事后怎么报答秦朗才合适,不失体面。
秦朗心里头觉得古怪,刚刚他们进来时,也没见到有营业员,更别提其他人,这座客运站仿佛空了一样,哪怕春城人口凋零,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连个人气都没有。
他们站在二路客车的站牌前,正等的心焦,半黑不黑的远处两道灯光照了过来。
秦朗眯着眼,被这强光照的睁不开眼,心里骂了句远光狗!
秦村长利索的站起身,跺了跺发麻的脚:“秦大师,车来了。”
客车停在二人身前,车门缓缓打开,秦村长没有任何犹豫,抬腿就要上车,但被秦朗拉住胳膊。
“怎么了?”
秦村长不解的回头询问,秦朗疑惑的看着漆黑的车厢里,他们所在的车站是终站,但车厢里那几个乘客好像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车厢不知什么原因,并没有亮灯,秦朗看不清那几个乘客,只能隐约透过车窗看见六个黑影。
秦村长被秦朗拉在原地,心里也犯嘀咕,心中开始胡思乱想。
二人僵在车门前,只听车上司机粗暴的喊了一句:“上不上?上不上?”
“早晚得上!快点上!”
秦村长着急村里的事,支吾的跟秦朗问道:“秦大师,你看...”
“村里还着急办事呢。”
秦朗点头,这客车让他觉得古怪,甚至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但他却没有感觉到戾气。
秦朗艺高人胆大,犹豫了片刻,还是登上了二路汽车。
秦朗特意瞥了一眼司机,司机戴着帽子,整个人被隐没在黑暗之中,秦朗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帽子没有遮住的下巴很白,死人那种白。
从春城到石头村坐客车要25块,秦村长眼疾手快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的递给售票员,这种小钱秦朗没跟他客气。
只是收票员接过钱后,盯着手里的纸币一愣,随后古怪的瞥了秦朗跟秦村长一眼。
“向里坐!向里坐!一会儿还有人呢!”
收票员若有所指的喊了一句,秦村长在外怕给人添麻烦,赶忙带着秦朗向车厢后头走。
秦朗扫过车厢里坐着的乘客,身着校服的少女,从秦朗上车时她便一直低着头,一动不动,秦朗疑惑,今天好像是周一吧?那这个少女坐客车是去哪里呢?
戴着黑框眼镜,身着西服,抱着公文包小憩的男人,他身体绷的很直,秦朗不清楚他是否睡着,但一动不动,很奇怪。
再之后是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大咧咧的站着两个座位,见秦朗走上来,瞪着眼睛打量着他,秦朗走过那小流氓时,能闻到刺鼻的酒气。
车厢后面,还有一对夫妻,丈夫白白胖胖,一脸憨厚样,妻子挺清秀的,身着红衣,从微微隆起的肚子不难看出,她怀孕了。
秦朗已经走到最后一排,回望沿路走来的乘客,秦朗心中逐渐泛起疑惑。
秦村长细心的帮秦朗把包裹放好,见他皱着眉站在原地没有坐下的意思,出声道:“秦大师快坐啊,马上发车了。”
秦朗缓缓坐下,心中快速盘算起来,秦村长察言观色,见秦朗似乎有心事,小声询问:
“有什么不对吗?”
秦朗抿了抿嘴,不露声色的走到秦村长身前,细声道:“上车前我明明看到六个人影...但现在只有五个。”
“还有一个去哪里了?”
秦村长怔住,浑身发凉,脸上的笑容一整个僵住,他强打起精神,似乎在给秦朗的疑惑找合理的解释:“会不会看错了?”
“车厢里光线不好...”
秦村长见秦朗闭口不答,声音渐渐噎住,他能从秦朗眼神里看出认真。
秦村长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越跳越快的心脏:“那怎么办?”
秦朗摇头,他倒是不慌,反而好奇这辆大巴车有什么古怪,至于秦村长?秦朗也有把握护他周全。
“等...”
秦村长僵硬的看着秦朗,想从他口中听到更多的话,但秦朗说完等之后,便闭目养神起来,秦村长坐立难安,总感觉车上其他乘客都在偷偷看着他。
客车开出车站,秦村长心中不安,又不敢看车厢里的其他人,只得扭过头去,透过车窗向外看。
入夜的春城很荒凉,几乎看不到人,客车拐过一个街口,秦村长终于见到几个人影。
只是这些人正在路口烧纸,纸扎的汽车被投入到火中,火焰越烧越旺,仿佛同时点燃了秦村长心中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