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得先回去一趟。”
想到自己营帐中的那两小只,月泽眼中泛着淡淡的暖意。
“那好,我便不留你了。”
“好,哥,我先回去了。”
月泽闷掉杯中残茶,起身告别,凤鸟玄玉随着他的动作,从他腿上滑落,拽着墨色细绳在空中荡了荡。
看见他腰间的玉佩,宣凌允的眸光凝了凝,似乎预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那日,他将玉佩送出,本想告知他自己的心意,没成想,还未告诉月泽玉佩的含义,便被妖族的进攻打断。
之后,月泽一颗心沉浸在悲伤之中,他想着宽慰他,也不可能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间告诉他。
直到,月泽走了妖域一趟,心情才变好一些。
果然,卯时未尽,戒中镜子就发热发光。
宣凌允取出,施法连接。
光幕中,陈落雪眉间疲色,显然昨夜未曾休息好,一双美眸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她没有过多客套,直接问道,“陛下,凤鸟玄玉乃是皇族定亲之用,你将它送给一个男人并不适合吧!”
想到月泽那一脸不知的样子,她心中火气更盛。
儿子不仅是断袖,还是个单相思,这事放到任何一个母亲身上,都忍不了。
“挺合适的,玉佩好看,人也很好看,他们很配。”
不像第一次与宣哲桑对峙那样激烈,这一次宣凌允很是心平气和。相对于母亲,他更在乎的是宣哲桑对他们的态度。
“你……”
宣凌允一句话就让陈落雪气急,她深呼吸一下,缓了缓语气,试图讲道理,“他是男的,你也是男的,你们在一起是违反伦理的。”
“我喜欢他,便足够了。”宣凌允目光执拗。
“喜欢?在这深宫中最廉价的就是喜欢。”陈落雪厉声说道。
看见宣凌允执拗的眼神,女子叹了一口气,道:“喜欢就像河中流动的水,奔流不息,却永远不会为岸边的一草一木停留半分。陛下,你能保证他对你的喜欢能一直像现在吗?要知道,时间是最会磋磨人,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负心人。”
看他的样子,是无法劝说,只能先从月泽身上下手。
“我无法保证他爱我长久,但现在我知道他爱我就行。”
或许,真如那句话所说,先爱上的人注定卑微。宣凌允对月泽的爱,是卑微的、胆怯的、小心翼翼的,也是炙热的、浓郁的。
月泽只要稍微回应一下,他的心就不可自控的剧烈跳跃。
“母后,你知道吗?当我意识到喜欢上他时,我没有想象中的反感,反而有一丝庆幸,我喜欢的人,强大、自信,犹如天上高悬的太阳一般耀眼。”
“母后,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我控制不住想要靠近他,再靠近一点,一点,想要他的眼里有我,心中有我。”
“我不担心世间流言蜚语,也不怕后世对我的评价,可我害怕世俗的眼光对他的影响。”
“所以,在一开始,我选择放弃,选择忍耐,选择独自煎熬。可当我看不见他时,又想见他,见到他时,又忍不住的想靠近他,哪怕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母后,你喜欢过人,知道那种滋味既甜蜜又折磨人。”
宣凌允轻声述说着,整个人的神情都温柔了下去,嘴角含着清浅的笑意,眼中带着深深的眷念,好似夜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陈落雪眸光颤了颤,终究是垂了垂眼眸,眼中多了一丝怜惜。
看着这样的宣凌允,就好像看到曾经的自己。那时的她也和宣凌允一样,对爱情充满向往、充满执着。可皇室没有谁能为自己的婚事做主,包括高高在上的皇帝。
“陛下,你身为皇帝便早该知道,皇室的婚事不由自己做主,哪怕是高高在上的你,也得为平衡朝中各方势力,迎娶他们的女子。”
闻言,宣凌允的目光暗了下去。
见状,陈落雪准备给他最后一刀。
“月族长那么高傲的人,会因为爱,伏低做小成为你后宫中的一人吗?”
女子的话像一柄柄利刃刺入他的心脏。
子嗣、朝中势力、还有月泽……
这些都是他的顾虑。
“你今年十九有余,至今未娶亲,往日念你在前线抗击妖族不易,哀家并未催促你。宣京这边,有好几家女儿也到成婚年纪了,哀家替你看看,选几个充盈后宫。”
“你若真喜好男风,待留下子嗣,哀家不阻你,只是月族长,他……你自己好好想想。”
陈落雪终究是让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