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宽敞,但坐下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南枝将匕首横在燕承穆脖子上,微微侧头,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姑娘是哪里人?”
旁边人问。
南枝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汴京在天子脚下,治安算是不错了,姑娘是得罪了什么人,竟被逼到这种地步?”
“闭嘴!”南枝横了他一眼,低声威胁,“再说话我就让你人头落地!”
“……”
燕承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终于安静。
南枝再次把耳朵贴在窗边。
外头已经有人来了——
“小老头,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子,穿得破破烂烂的,会些功夫。”
“……没看到!”
南枝松了口气。
然而还未松完便又提了起来——
“真的?”
有脚步声往马车靠近。
“你这马车里是什么?掀开让我们看看!”
南枝握着匕首的手收紧了几分……
“大胆贼人!”
外面响起一道耳熟的斥声,然后是衣服摩擦和金属碰撞的声音。
“给我睁大你的狗眼瞧清楚了!”
“……”
半晌无声。
南枝皱眉,刚想动作,就听见身边那个“人质”的声音。
“丫头莫着急,安心待着就好了。”
这才多久功夫,都从“姑娘”变成“丫头”了?
南枝狠狠瞪了男人一眼:“你再说一句,莫怪我的匕首不留情!”
外头的声音及时响起。
“原来是定北侯的马车,是我们莽撞了,侯爷勿怪!”
侯爷?
南枝没想到自己随手一绑,就绑了个大的。
不过好在没事,现在只等着这位侯爷发话,把他们打发走就好了。
谁知旁边半天没动静。
南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就见那位定北侯老神在在地端坐着,嘴巴抿得紧紧的。
南枝心底蓦地窜上一股火。
她踹了下男人的小腿,眼神示意他说话。
“咳咳,”燕承穆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无妨,你们不是要找人吗,找去吧!”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终于远去。
南枝把匕首往男人脖子上抵了抵:“下车!”
落到地上时,南枝微微晃了下。
刚才踹那一脚,让她感觉小腹的伤口裂得更大了,鲜血已经渗了出来。
幸好她穿的是黑衣,又脏得很,暂时没有那么明显。
男人还在一旁絮絮叨叨问她话。
南枝恨不得找根针把这位爷的嘴缝起来!
她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没有发觉自己握着匕首的手已经有些松了。
“习武之人,心浮气躁乃是大忌。”
耳边传来声音。
南枝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膝盖窝也被人踢了一脚。
不过瞬间,她就被那人反扣摁在地上。
南枝双膝跪地,紧咬的牙关里溢出一声闷哼。
这侯爷什么来头?!
南枝此时已然清醒,在心里暗晦自己威胁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