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上个月府里的花销怎么又抬了许多。
今日的事便不再记了,待我拎了刀先去账房先生那儿看一番再说。
…………
【大阳九年玄月初十】
二妹妹管我这每日记的手写叫“日记”,且说“正经人谁写日记呢。”
我大致理解了她这话的意思,心内了然。
她说的有理。而我确是个“不正经”的人。
譬如同样待字闺中,别的小姐姑娘家想天想地想破头皮也想嫁入皇家宫苑或名门望族,而我只想赚钱。若我也算得个“姑娘”的话。毕竟蓉娘总念叨我每天不是提着刀走货跑东跑西就是整日整日待在书房里算账算得昏天黑地,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但事实的确如此,看到大把被风刮来似的白花花的银钱票子被搬入银库更让我踏实。
毕竟这些东西真不是大风能刮来的。
今日的账目是算完了,出来院门活动筋骨,入眼便是六妹妹蔫头耷脑的模样。
她过来跟我诉苦女学怎的怎的无聊,那些四书五经念了屁用都没有,只能让人的脑袋变成榆木。
我拍了拍这颗正在变榆木的脑袋,调笑她:“那你不是要逆天改命吗?”
她的眼睛果然又亮了起来,同那日磕到脑袋后一样,亮得都快不像我那从前弱柳扶风的六妹妹了。
但她身子上如今依旧现的这般柔弱不能自理,又何来逆天改命?况且,这一出生就是世家小姐,家族累世公卿,衣食无忧,便是庶女,也由不得随意旁人置喙欺作。较布衣百姓家能活下来的女儿,这命已是极好,有什么好改的。即便是改,又从何改起,改去何处?
我不理解。傻妹妹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