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雕梁画栋的精致装饰透着几分冷肃的气息。
严掌门端坐于主位,神情沉静,目光却如寒风般扫向殿中的陶信然。
他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扶手,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目光停留在陶信然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与冷淡。
作为一位筑基巅峰的修士,严掌门气息内敛,外表不过是个威严中年男子。
但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深处,却透出一抹阴鸷。
他出身金丹家族,家族背景深厚,掌门之位看似风光,实则暗潮涌动。
宗门内“家族派”和“别院派”、“天资派”势力错综复杂,他时刻需要在三派间谨慎平衡。
而陶信然,作为别院一脉的修士,向来低调忠诚,却也让严掌门心生防备。
此刻,严掌门收回目光,语气带着几分不耐与冷漠:
“陶师弟,筑基丹的份额早已定下。宗门资源有限,你又何必开这个口?”
殿中央,陶信然一袭灰袍,身姿笔直,神情冷静,语气却带着无可动摇的坚定:
“掌门,陈西是我看重的弟子,他资质不凡,心性也好。”
“宗门若想长久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培养出更多像他这样的年轻人。”
严掌门闻言,眉头微皱,嘴角掀起一抹淡笑,目光中隐有冷意:
“陶师弟,你应该知道,光凭几句话,换不到这颗丹药。”
陶信然闻言,神情不变,微微欠身,沉稳道:
“掌门,听闻宗门有一个‘破釜’计划。若您愿意将这丹药给陈西,我愿接下这项任务。”
严掌门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手指轻轻叩击着扶手,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空气仿佛凝滞,只有他指尖的敲击声回荡在偏殿中。
“破釜计划”是宗门中最凶险的任务,几乎注定十死无生,提出后从未有人愿意主动请缨。
此刻,陶信然站出来,接下这几乎必死的使命,宛如以命相搏。
良久,掌门严声开口,语气凝重:“你可知‘破釜’意味着什么?有去无回,尸骨无存!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弟子,值得吗?”
陶信然目光平静,毫无动摇,坚定地看向掌门,眼中没有一丝畏惧:“这不仅是为了那个弟子,更是为了宗门。捐躯报恩,纵然饮恨而亡,我亦无悔。我不退,这就是我心中唯一的选择。”
严掌门深深凝视着他,仿佛想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出什么。
最终,他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
“陶师弟,家族派与别院派之间的争执,虽然由来已久,但归根结底,我们都是太虚宗的修士。”
“你愿以命相搏,完成这必死的任务,宗门欠你一份恩情。”
陶信然淡然一笑,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从未求过宗门任何恩情,只希望宗门能多栽培一些像陈西这样的别院弟子。”
“将来,他们会比我做得更多。”
严掌门沉默了。
他从未想过,一个寿元将尽的修士,竟能如此坦然面对死亡。
这一刻,他心中那份对别院派的防备,似乎稍稍松动。
偏殿内,寒气渐浓,气氛却悄然松动了几分。
.......
殿外,风轻云淡,陈西站得笔直,目光中掠过一丝紧张。
虽是表面镇定,内心却翻涌着隐隐的忐忑。
忽然,偏殿的大门在一声轻响中缓缓打开,一道人影从门内走出。
正是陶信然师叔。
陶信然缓步走出,脸色虽苍白,步伐却依旧稳重如常。
那从容镇定的神色,让陈西心中稍稍安定。
“师叔。”陈西连忙上前,恭敬行礼。
陶信然微微一笑,声音温和:“随我来吧。”
陈西点头,跟在陶信然身后,踏入这座宗门重地。
他虽心怀敬畏,但依旧目不斜视,余光却忍不住打量着这威严肃穆的殿堂。
四周雕梁画栋、气势恢宏,处处彰显着太虚宗的底蕴与威严。
殿内,严掌门早已站在中央,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