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刻钟后，曹平感觉应该是出了虎牢关，因为马车变得颠簸，晃的他脑袋瓜子嗡嗡的。

“我才二十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怎能待在下乡种十年地！”

说话的是一名蓬头垢面的青年，观其服侍虽然脏乱，但质地不差，纹理华美，想必在冀州沦陷前应当是个公子哥、少爷一类的角色。

“狗日的太史世家！”

“太史世家，老子入你祖宗！”

一时之间，车厢内皆是对太史世家的污言秽语，甚至连一向儒雅随和的曹仁也是罕见的动了怒火，说了两句太史世家的坏话。

突然，一道不合时宜的低沉沙哑声响起。

“吵死了，都给老夫闭嘴。”

老人白发苍苍，斑驳的皮肤如同树皮，身躯苍老不堪，双眼浑浊暗黄，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老头，管你什么事？”先前怨气冲天的青年臭骂，“瞅你这副孬怂样，就差躺进棺材板了，别说种地十年，能抗得起锄头都算不错了！”

“竖子，找死！”

老人浑浊的瞳孔闪过一丝精芒，电光火石间，他便抓住青年的手指，接着用力往反方向按下去。

“啊！！！”

青年疼得撕心裂肺。

老人松开手，冷哼道：“祸从口出，切记这个教训。”

“死老头！老子干死你！”

青年明显没有意识到老头的非凡之处，怒上心头的他单纯的以为刚才是自己没有反应过来，嚷嚷着就要扑向老人与其再战三百回合。

“行了行了，本来就挤，你们还乱动。”

“二位都冷静一点。”

在周围人的劝说下，青年这才愤愤不平的作罢，涨红着脸靠在角落，狠狠地瞪了一眼老人，随即将头转向另一边。

老人双腿盘坐，神色自若。

曹平用手指拉了拉曹璇的衣袖，凑近耳边，细语蝇声道：“二姐，这老头好厉害，刚才出手的速度快的只能看见残影。”

“二姐你说他会不会练过武？”

曹璇没有搭理曹平，眉头紧蹙的看向正在闭目养神的老人。

“此人面颊消瘦，皮肤松弛枯燥，肤色蜡黄，乃气血亏虚的症状，已是风烛残年，且眼眶凹陷，瞳孔涣散，视力蒙翳，恐怕和瞎子都没什么区别。”

“甚至体表隐隐有黯淡的尸斑，这明明是死尸才会出现的情况！”

越是观察老人的体态特征，曹璇心中越发觉得古怪。

这明明是一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残躯，为什么刚才的速度可以这么快？

忽然，老人睁开眼，对上曹璇的目光，眼神空洞无神，嘴角上扬显得玩味至极。

“这老家伙绝对不是一般人！”

曹璇连忙躲开老人的目光。

“二姐，你怎么了？”曹平发现曹璇似乎有点紧张的样子，身子微微颤抖个不停，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