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腰上系上一把草绳子,手里拿着一把镰刀,一字排开,一人两陇麦子。准备就绪后,云龙打头挥舞着镰刀飞快的割着麦子向前挪着步子前进着。赵忠军断后,把一把一把的麦子拢成一捆用草绳子捆好。不一会儿,在前行的人们后面留下了一个一个的麦个子。由于割晒机少,忙不过来,还要排队,好多地块还要人工割麦子。人们不等不靠,拼命的干活,用辛勤的汗水和艰辛的劳动去收获丰收的希望。
天渐渐地亮了,田地里的人们慢慢的多了起来,八点多钟,云龙感觉累的腰酸背痛,肚子里饿的难受,云霞和云飞也累的一个劲的站起来休息。赵忠军看着孩子们疲惫不堪的样子,就招呼大家休息吃饭,一听说吃饭,云霞、云飞扔了镰刀解下草绳子就跑了过来,一家人围坐在牛车旁边,拿来带好的吃的喝的往地上一放,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一个个汗流浃背,脸上汗水和灰尘划出了一道一道灰灰的痕迹。此时此刻除了利用吃饭的空隙好好休息以外,其余的已经不重要了。眼看着一块的的麦子已经割了三分之二的光景,赵忠军就和云龙开始装车,因为拉两趟才能全部运回去,来回就两个小时,所以只能先运着。
装车也是技术活,赵忠军把牛重新套好了,牵到地里,爷俩首先在牛车的前面和后面把麦个子摆好了,打成垛,用细绳子捆得结实实的,然后把车厢填满踩实,再一个一个的从前面赶着往后摆。一层一层的摆好了。装车的时候赵忠军站在车上摆着踩实压实,云龙一个一个的往上甩,后来装的太高了,就用木叉子一个一个的挑起来往上扔,直到把牛车装的高高的、大大的才算完成,最后拿大绞绳从前面的两个车辕上系好了,从装好的麦子上面绕过来,与车子后尾巴上的绞棍套在一起,云龙用力地绞着,赵忠军在上面不住的踩着,用手提着纠正着绞绳,随着云龙绞着绳子转的圈数的增加,绞绳不住的收紧压实,直到最后转不动了,才算装好。赵忠军从车上面跳下来,爷俩合力把绞棍系好系牢,才算放心。
赵忠军急急忙忙赶着牛车向场院走去,云龙也赶快回到地里拿起镰刀割麦子。等赵忠军回来的时候地里的麦子已经全部割完了,大家累的躺在成捆的麦个子歇息着,小塑料皮鼓子里的热水已经被喝的一干二净。看到车来了,一家人赶紧装上车往回赶,坐在高高的装满麦子的车上,晒着暖暖的太阳,即乏累又打盹。
一路的颠簸之后,来到了场院里,下了车,张书香和云霞赶紧回家做饭,爷三个卸车。趁着中午头,赵忠军把早已准备好的铡刀搬到麦个子旁边,爷三个开始压麦子。压麦子就是把一捆一捆的麦子从中间铡断,把有麦穗的一头摊开在场院里晾晒,剩下的麦根堆在场院的旁边的空地上,这样会便于打场,节约时间和节省劳动量。云龙负责压铡,赵忠军负责往铡刀下面放麦子,云飞既要忙着把压好的麦穗用木叉子挑开摊匀,又要把剩下的麦秸堆到场院边上。等着压完全部的麦子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云龙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牛车上,看着手上的血泡,用手指摸摸,鼓鼓的、软软的,牛拉着车么咯么咯地向家里走去。到家的时候饭菜已经凉了,爷仨个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下午到村子北面的地里收割麦子,由于早预定了个割晒机,所以不用下地割麦子了。这样做了分工,张书香和云霞在场院里负责翻晒麦子,爷仨去装车运麦子。吃饱喝足稍作休息,喂饱了牛,饮了水就匆匆忙忙出发了。来到田地的时候,地头上站满了人,一家一户排着队等着割晒机挨着收割。轮到云龙家的时候已经四点了,不过收割的时间很快,小拖拉机车头前装着割晒机在地里来回的跑着,十多分钟就完成了,赵忠军点好钱笑呵呵的递给驾驶员,云龙赶紧拿了瓶啤酒打开送到驾驶员的手里说:“喝点啤酒解解渴吧,天气太热了。”驾驶员高兴的接过来,一边喝一边开着车到下一户收割去了。
爷仨个每人腰里扎着一捆草绳子,一人一趟,把铺散在地上的麦子打成捆,用草绳子系好,捆结实,一亩地的麦子很快就捆完了,然后套上牛车开始装车,等到拉到场院里的时候已经天色黑暗了,场院里晾晒的麦子也都堆成了长长的麦垛,上面用大塑料布盖着,防止突然下雨的时候淋了。爷仨卸下麦子就赶紧回家了,到了家里,打好水,先彻彻底底的洗洗脏兮兮的脸、手、还有脖子上,抖掉衣服上的土,一天下来,衣服上被汗水浸透出一圈一圈的白色的碱污渍,硬邦邦的。吃了饭,赵忠军扛着铺盖卷,拿上塑料布就到场院里去看护的了,云龙、云霞、云飞累的倒头就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张书香收拾完,给牛喂上夜草,准备好明天用的东西后,才慢慢的睡下。
接下来的几天始终就是这么个节奏,一时一刻也没有半点的放松,紧赶慢赶,在割晒机半机械化作业的参与下,效率和进度大大的提高了,以前没有十天半月的时间是完不成的。眼瞅着一片一片的麦田收割完成,麦地里露出了一陇一陇的麦茬,套种的玉米苗已经有一巴掌高了,在一陇一陇的麦茬中间迎风摇动,努力的生长着。
麦子进了场院,人们心里稍稍的松了口气,丰收在望了。麦子收割的差不多了,就赶紧的晾晒、联系拖拉机打场。压好的麦子在场院里晾晒好多天,来回的翻腾着,等到晒得干干的、脆脆的就可以打场了。晾晒期间要时刻注意着天气变化,晚上天气好,没有雨,晾晒的麦子就不用堆成垛,铺散在场院里即可;如果天气不好,就赶紧堆成麦垛,用塑料布盖好了,白天的时候再摊开。
打场的时刻来到了,场院里铺散着满满的、厚厚的麦穗。小拖拉机拉着镇压器飞快的转着圈跑着,由于场院大,有经验的驾驶员转着小圈先赶着一圈一圈的跑,一遍下来再转着大圈跑,反复着,均匀的,让每一处都能碾压到。厚厚的麦秸被压得扁扁的、薄薄的、滑滑的,渐渐地变成了金黄金黄的麦穰,饱满的麦粒都被震动到麦穰的下面。看看第一遍打的差不多了,驾驶员把车开到场院一边,下来休息,云龙云飞云霞和邻近们来帮忙的人们就拿着叉子赶紧翻场。赵忠军拿着啤酒来到驾驶员身边,陪着喝上杯解解乏。
一遍翻好了,驾驶员就快速的喝了几口,马上驾驶着拖拉机继续打场。赵忠军用手翻了翻麦穰,看着碾压的麦穗基本上干净了,就摆了摆手示意好了,驾驶员把车开出场院停下,赵忠军付了钱,车就开到下一家去了。驾驶员有本村的也有外来的,他们专门干这个赚钱。
接下来就是紧张忙碌的一系列活计了,首先把上面的麦穰起走,两个人驾着一个大包袱撑开,一个人拿着叉子赶着把麦穰挑进包袱里,云龙和父亲拿着叉子挑麦穰,云飞云霞张书香还有来帮忙的叔叔哥哥们,两两一组,来回运着麦穰,人多干活快,一会就起完了上面的麦穰,赵忠军、云龙每人拿起一把大扫帚轻轻地把上面的细碎的麦穰扫走。一地金黄的麦粒铺散在场院里,个个籽粒饱满,成色喜人,赵忠军看着满地的麦粒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丰收的喜悦。
堆麦粒开始了,大家都赤着脚,有的拿着木锹;有的拿着拥耙;还有三人一组,一个推着大大的拥耙,两个拉着从四周往中间堆麦粒。拥耙是由木板和木棍做成的,小的用一个小长方形的木板和一根长长的直木棍订成“丁”字形,大的拥耙是一个大大的长方形木板两头各订上一个长木棍。木料做成工具对麦粒和地面破坏程度小,不易把场院面的表层弄破。云龙和云飞拉着,赵忠军推着,随着麦粒的堆积越拥越多,越走越吃力,拉不动了,就退回去赶着再推,邻居大哥拿着木锹走到中间一锹一锹再往高处堆着,大家忙碌了半个多小时,才把麦粒都堆在了场院的中间位置上,云龙云飞又拿着大扫帚把地上的零星的麦粒从四周全部扫到中间,堆麦粒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