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说是不是这脏东西故意示敌以弱要诱敌出笼,弄上些什么诡打墙的花招,再行逐个击破之事,先前外头传来的阵阵恶狗呼嚎却也不像作假。
可见汉子门已推开门,只得跟了上去,只是暗暗用牙齿抵住舌尖,准备随时喷将出一口舌尖血!
众人推门而出,却见窗外一轮弯月已渐渐挂上枝头,皎白的月光映下,驱散了些许黑暗,叫人能看得清些路了。
众人四处张望,却见月光照耀下,除了庙前的枯枝败叶,再无他物,那乌衣邮吏的虚影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望向四处草丛树林,除了荒草树木,便没有看见什么别的东西。
耳边传来的也只是些虫鸣鸟叫,全然没有是什么恶狗嘶嚎。
“呸!好个腌臜的东西!弄出些鬼把戏,以为能吓得住小爷我!”
那狗娃虽然累得不清,但此刻见脏东西已被自个儿几个打跑,顿时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还不待再骂几句,便被任大栓止住,带着众人回到了庙内。
众人又添了些小柴,将火点了起来,一边分着水喝,一边休息起来,显出些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庆幸,其中那狗娃甚至露出些难掩的得意。
“此次多亏了小兄弟提醒及时,不然我们怕是都要载在这里。”任大栓拱了拱手,道。
姚枢只摆了摆手,连说自己没有出上什么力气。
众人忙把姚枢围起来,连声夸着还是他眼尖机灵。
就这样,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栓子哥,我怎么感觉有点子使不上力气了呢...”狗娃坐在姚枢身旁,摸了摸脑袋,问道。
“你小子,媳妇儿还没娶上就虚了,你说这是弄啥嘞!”
一旁的坐在姚枢另一边的汉子调笑道,面上却也露出些倦色,不似那中力气上的消耗,隐约间面色都要白上了一分。
“你小子刚刚吐出去的那口舌尖血也叫‘真阳涎’,那可是身上阳气、血气集成的,一口出去,出去的不止是一口血,那可是你的阳气、血气哩!十天半个月大鱼大肉也不一定养的回来嘞!”任大栓瞧了狗娃一点,解释道。
“这阳气、血气一去,人的身体可不就焉儿下去了!要是不及时补回来,那可就真焉儿了!”
“啊,这可怎么整啊?”狗娃一听,顿时有些急了。
“这有啥,补回来不就是了。”坐在对面的任大拴站了起来,拍了拍狗娃的脑袋。
略显昏暗的屋子里霎时间涌起一阵沉默。
“山神老爷保佑!是哩!这里有好大一块肉哩!”
他盯着姚枢,说道,语气颤抖着,打破沉默。腥臭的涎水压抑不住的从嘴角滑出,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上。
明灭不定的火光映照在他脸上,将他的脸也照地时明时暗,照出那稀稀疏疏的头发和发黄歪斜的牙齿,还有那血丝密布的眼睛。
那已几乎没有眼白的眼睛正放着光,死死盯着他。
姚枢从中看出了一种无法抑制的饥饿与渴望,那是一种原始的食欲。
这种眼神,他只在野兽身上看到过。
一时间,众人沉默了,只齐刷刷的看向他,眼睛血红,嘴角滴答。
不知何时,他已被众人围住了。
刀斧已被握在手中,洗不掉的血污染成的黑色显出些油亮,将他们眼中的凶光倒映出来。
更甚先前老狼。
供台背后的空荡荡的墙壁上倒映出众人的影子,正随着摇曳的火光明灭不定,扭曲歪斜,似择人欲噬。
这一刻,姚枢心如电转,从那股萦绕始终的难言腥气、再到先前众人那渴望的眼神,发黑带血的柴刀,最后到先前那锅带血的肉汤。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只是,他好像明白的有些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