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王辰见梁敏芳心不在焉的掏了掏耳朵,瞬间感觉自己有被羞辱到,“我跟你说话呢,你这家伙有没有在听?”
“可能因为你说的话太多了吧,我不想听,所以就跳过啦!”
梁敏芳弹了弹不存在的耳屎,接着才说道:“什么长大、什么独立呀、你说的好多我都记不清了。”
“我要说的是,你难道非要让所有人变得跟你一样吗?不听你的话就是错的,你的道理就一定有道理,非要摁着别人的头承认你有道理一样,非要把自己弄得孤身一人才满意。”
王辰被怼的无话可说,可是就是觉得梁敏芳说的不对,自己经历四十多年总结出来的人生怎么可能不如一个丫头。
所以王辰停顿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接着反驳道:“只能说你这家伙太天真了,从未经过人性的考验与毒打,所以才会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
“那一个人究竟是要多可悲,受伤住院连一个看你的人都没有。”谁料下一秒,梁敏芳就来了一句致命暴击。
王辰彻底恼羞成怒,“梁敏芳你知道吗?有些话将别人说的恼羞成怒后,换来的不一定是感谢,你看我这沙包大的拳头,诶,你别跑啊……”
“划拉——!”
而后,梁敏芳毫不犹豫的就夺门逃了出去,不久王辰的母亲,周雪英带着主治医生走进来。
“怎么了吗?刚刚你那位同学跑的好像很匆忙的样子。”周雪英回头看着梁敏芳离开的方向,有些纳闷道。
……
夏日的雨季。
时停时下,短的几分钟就停止,长的绵长而悠久,这几天毛毛细雨,到现在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数以万计的雨水从高空坠下,在地面形成一个个深浅不一的水洼,来往的汽车路过溅起水渍。
没人注意到,一个落寞的背影出现,气喘吁吁,张嘴又努力闭嘴,生怕自己的呼吸声打扰到别人。
她沉沉的低下头,雨水顺着乌黑的发丝滴落,落在医院干净的走廊上,就像是要把自己卷缩成一团,隐匿进人群之中。
而这不是别人,正是经过多方打听之后,终于确定王辰就在这里的芏也滢。
此刻来到属于王辰的病房前,里面传出声音——
“嗯,你这条腿康复的很不错,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做激烈运动,留院观察几个星期,你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我儿子这条腿不会留有什么后遗症吧!”
“不会,虽然是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但幸运骨头并没有损伤太严重,打上石膏,休息个一两月,应该就可以无恙了。”
“呼~这样就好,谢谢医生。”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还有,(医生接下来小声的说道:让你儿子别靠近女病房那边,再有人投诉,我们就只能请你儿子出去了。)”
“是是,实在抱歉。”
偷偷跑来的芏也滢,听着病房内充满关切的声音。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间有些羡慕。
假如有一天自己也住院了,会有人来看自己吗?
答案很显而易见,没有。
这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悲哀。
像自己这样的人还去担心别人,不觉得很可笑吗?
“嗯,记得要看着点。”
末了,里面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房门被“划啦”一声打开,从里面出来的查房医生往外面瞅了瞅。
“奇怪,刚刚是有什么人吗?”
发现外面空无一人,查房医生挠了挠头,刚刚明明听到外面有走步声的。
旁边经过的护士也看了看两边走廊,说道:“没有吧,可能是医生你看错了。”
“是吗?”
随后,查房医生没有再纠结,便带着护士离开了。
……
门口,就差临门一脚。
可事到临头,芏也滢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
自己真的有资格去见他吗?
芏也滢不禁这样想到。
毕竟都是因为自己,才害他变成这样的。
如今自己这样跑过去见他真的没问题吗?
他会不会怪我?
芏也滢不断这样想着,就像做错事的小孩,最终选择了逃避……
……
“王辰就是因为你……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
“既然你无动于衷,那就不要再跟王辰扯上关系了……”
“可是你一整天都干了什么?跟个没事人一样……”
“道歉?道歉有用吗……”
“我真为王辰感到为了救你这种人而觉得不值……”
“你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你跟王辰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要跳楼自杀为什么就不干脆消失呢……”
昨日聒噪的话语,犹伴在耳畔,清晰的如一记记重锤锤在胸口。
凝聚…汇聚成名为郁闷的阴霾,压抑的令人快要窒息,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整个世界都仿佛不愿让你呼吸一口空气。
难受……
郁闷……
想停下思考……
可是,
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芏也滢忍不住这样思考,难道,这一切真的就只是一场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