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们如普通旅行者那样,在无事时会在甲板上欣赏微风海面雕琢出的锦绣繁花。当然他们与其余二号船上的队员同样保持着通信,并不是无线电,而是一种精神共通的魔法(教会认为这样的通信方式更加安全,任务期间会经常用到,但有效距离只有1.5km)使用时间太长会有损身体,当然他们不是无时无刻在用,况且队伍中有周子旭和柚子两人可交替进行。
一直到第五天,大雾弥漫,不禁神想到了水手歌谣中白色怪鲸会出现时的征兆。
“目前一切安好,主教大人。”
“他吗?确实很有天赋呢。”
“主教的人我认为……”织子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信号已经不知被什么事物影响而中断,她无意间望向窗外,那不怀好意的白纱中好似若隐若现着一座绵延的黑色山脊。
“看来,有麻烦出现了。”
另一边房间内,周子旭刚刚醒来,其实仍未完全醒来。突然穿了一阵急促突兀的敲门或砸门声,周子旭首先的反应是查看四周。柚子还在悠然的睡着,织子应是有早起的习惯,再加上柚子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温度如霜。那么会是织子吗?不,他极快的否认了自己,织子是有门卡的,况且如此一位温和恬静的淑女是绝不会发出这般引人焦灼的怪声的。
“咚!”房门突兀的被一股粗鲁的怪力所强开了,骇人的龟裂声如同骤雨一样扇来,势必要撕碎他眼前的所有阻拦者,来不及惊叫几个步履蹒跚的异形畸变就不怀善意的置入了他的视野之内。那几个杂种面部如同犬科动物,消瘦腐烂的残身上稀疏地裹着褪色严重的淡黄色丝绸物,迸发着厚重恶性气体的口腔中,原始的獠牙本能的蹦跳着,四滴水兽的手掌也在怒吼着牠绝非人类。周子旭险些昏厥过去,好在三个月的训练还能让他支撑他最后的礼仪。之后他们一拥而上,将毫无防备的二人紧紧攫去了。
此时的轮船早已深陷在了一滩庞大的难以言表的深暗色泥淖中,他年华有极度邪恶,傲慢又无礼的将旅者们困于它的深渊中。在这泥泞之上,那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生物,正在将被塞进一副蜡白棺木中的周子旭拖向不远处的一座乌黑到连午夜都面露难色的山峰,傻苦的周子旭只能在棺木的缝隙之间隐约看见一些事物,不断摇晃的狭小空间更使正常呼吸,变得奢华无比。
他竭尽全力的维持自己的理性,这些东西是什么?癫狂者吗?那相比于我上次见过的,这次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周子旭可以明显感觉到,这群家伙的移动速度极快,那船上的其他人到底又怎么了?难道也是难以反应从而被带走了吗?不知过了多久后,周子旭如一个挤压玩具似的被扔出了铁盒,在他面前显现出的是另一副地狱之景。他不由得想起了那本至恐的《失乐园》,撒旦正从万恶中飞出。周子旭勉强支撑着不成人样的身体站起,不可提供呼吸的有害甲烷气体蚕食他的肺部,整条气管仿佛都在融为酸水,他颤抖着伸出手来,可眼前出现的却是一条火蛇,它恶狠狠的毒液誓要把周子旭毒杀。
忽然那群浑浊不堪的邪种们又出现了,牠们佝搂着狗一样的肉体嗤笑着,驱赶他们的猎物去万恶之主那里邀功。终于周迅来到了那种无名的黑山足下,某种不知名的粗糙暗色石块组成了它,山脉表面坑坑洼洼老,那凹下去的地方沸腾着燃烧的黑色沥青,里面竟然还有惨烂的尸体正摆弄着舞蹈,而这一切的元凶正还蹲坐在那边上,毫无压力地啃食着那还在尖啸的食物。该死!他真该挖掘这双眼睛,他怎么可以向他的主人传达如此惊悚的信息呢?!
周子旭和众人被扔在了一片空地,几只癫狂之物将他团团围住无理由地跃起又落下,牠们口中的弥声又究竟是来自何种的遥远?周子旭尽最后的气力观察着四周,高大的淡金色烟囱吞吐着燃灰。恍惚间他撇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这身影的主人与他一样无助,“柚…子吗?”
远处,没有恶魔凝视的快艇上,织子和为数不多的逃脱者已经和二号船汇合,二号船已经联系总部,支援会在40分钟内赶到。
不知多久周子旭在一间淡金色的金属房间中醒来,这里与外部的结构完全不同,甚至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机械美感,而后一个庸肿的怪物自黑暗中走出,脸上带着蜡黄的丝绸面具,流体似的肉体从绽裂的衣物中淌下直至拖拽在地,那伏行的邪物缓缓而来,周子旭却一动不动地呆滞着,他早已丧失了哪怕一丁点反抗的气力,那邪物兴奋的撑开双臂似是欢呼又仿佛是想将他吞没。
可突然那巨怪像是看见了什么,牠没有进行任何无用的徘徊就直接冲向了远处,那是什么?天呀!是那尊铜像,那尊曾使他如此憎恶的铜像竟在此处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了!周子旭不由分说地开始了狂笑,那头怪物呢?牠妄图用自己的爪子抓住铜像可却被夺去了灵魂,安眠吧!邪种!最后那尊铜像缓缓落地,周子旭则在癫狂中痴笑直到喉咙嘶哑力竭倒地。
不久后教会的军队终于到来,在精良装备和魔法的轰击下,这群杂种不值一提,教会军队分别在山脉的东西两侧发现了重伤昏迷的周子旭和柚子,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织子直接冲到了柚子的身旁,尽管她有时间但她甚至没有看一眼周子旭,果然比起任务亲情更加重要。
“呵,真是讽刺,不是吗?”
两小时后的教会基地,
“这种规模还是第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