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呈“大”字形躺在那里,缓缓闭上了眼睛,他今日总是没由来地心慌,却一直没时间冷静。
小东西缓缓降落在他脑袋边,也没了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纪聿时似乎听见了剑鸣,下一瞬,他睁开眼,看见沈檀初破开虚妄,从天而降。
白色衣袍翩然飘起,随着墨色的发丝一起顺着降落带起的气流飞舞,天地间好似失了色,只剩纯粹的黑与白。
沈檀初手中的剑很漂亮,通体雪白,挥动的时候似乎有流光,直直朝他这个方向刺来,莫名地,纪聿时并不想躲,只是紧紧盯着那柄剑,还有它的主人,他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了,明明逃命都逃了一天了,这时候却懒怠了。
最终,沈檀初的剑还是没有刺下来,在即将碰到他的时候化作流光飘散在空气中。
他就在纪聿时身旁落在实地上,见纪聿时一直盯着他也没什么其他表示。只是蹲下身,手中化出一支冰蓝色的笛子,材质清透得毫无杂质,用它轻轻戳了戳纪聿时脑袋边的白色毛球。
毛球身上还有未干的水分,沾了一点在笛子上。沈檀初转手换了个方向,用笛子轻轻拍了拍纪聿时的脸。
沈檀初明明面无表情,纪聿时却觉得他像是在逗自己。
纪聿时微微出神,旁边的毛球又开始叽哇乱叫,让他不得不收回心思。
沈檀初收了笛子,站起身来,纪聿时也跟着他站起来,毛球边叫边飞到纪聿时肩头,没来得及反应,又被沈檀初一巴掌拍下去,最终只能靠小翅膀自己停在半空。
“你跑出来就是为了找他?”沈檀初对着毛球用不咸不淡的语气问。
“啾啾叽哇咔,哇哇啾啾啾……”毛球像是生气一样叫了一大会儿。
“别叫了,你回去自己跟师父解释。”沈檀初无所谓地开口。
纪聿时全程保持沉默。
“走吧。”沈檀初转头对纪聿时说,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纪聿时亦步亦趋地跟着。
毛球偷偷降落在纪聿时头顶,沈檀初没再管,纪聿时也没在意。
跟着沈檀初走了一小会儿,纪聿时就发现周围的环境在变化,从虚茫的一片空白变成了郁郁葱葱的树林。
当虚茫完全被郁色代替,远处传来一声尖叫,是宋凌的声音。
他们循着声音找过去,发现宋凌在和一只兔子打架,主要是兔子扒在他身上抓。
纪聿时感觉脑袋一轻,抬眼就看见毛球飞过去落在兔子头上,然后抬起它若隐若现的小脚,猛地一踢,将兔子踹晕,从宋凌身上掉了下去。
宋凌眼疾手快抓住想要飞走的毛球,一边蹭它一边大喊“毛毛!你怎么在这里!我就知道你关键时刻最靠得住!”
被叫做“毛毛”的毛球费了老大劲才挣开宋凌,骂骂咧咧地飞回了纪聿时头顶,留下宋凌做尔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