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呀，那上去吧，二楼给你们开了暖气，还烧了开水，小飞，你要给易丹倒水喝，照顾好易丹。”

说起来，这是杨易丹第一次见高妈妈。这个阿姨长得太好看了，高挑的身材，鹅蛋脸，白皙的皮肤，还有骨节分明的手和待人和善的笑。优雅，知性，也难怪高小飞长得好，他像极了他的妈妈。

“嗯，好。”

杨易丹看着桌子上摆满了小零食，眼睛里流露出星光。

“阿姨真好。”

一切都很好。

“早上和你打过电话，我就给我妈说我们要来复习，我妈特别高兴，她觉得终于有人，能监督我学习了，她把准备的年货都提前拿出来给你尝鲜。”

高小飞倒了一杯水放在杨易丹面前，又拿了一包薯片递给杨易丹。

“可，明明是我请你帮我复习的。”

杨易丹接过水，握在手里才感觉僵硬的手指有了些知觉。

“没有，本身我也要复习，只是我比较拖沓。”

高小飞打开数学练习册，漫不经心的画过几道他不会做的题。

“你和马新国说了你要和我一起复习吗？”

他其实并不想提起马新国。

杨易丹递到嘴边的水杯又放了下来，她认真的看进高小飞的眼睛，在他眼睛里，有自己的样子，好像白了一点。

“我和他不会再联系了。”

杨易丹没看懂高小飞眼里一闪而逝的光，但她看得出来，他好像是开心的。

“为什么？”

询问的口气还是淡淡的，听不出一点波澜。

“他说他不想打扰我学习。”

“他……”

高小飞其实想问，他不喜欢她了吗？但却欲言又止，语气中带了些许惊讶。

“他什么时候和你说的？你，难过吗？”

高小飞仔细观察杨易丹的表情。

“嗯，成绩出来那天，我们在街边吃关东煮的时候。”

杨易丹低头小口小口的喝了两口水。

“不难过，我觉得挺好的。”

虽然浮冰终会化，但漂了这么久的人，多少都该学着自己游泳了。

高小飞没接话，原来，那天，他在她眼中看不到自己的那天，在他以为，她就要走向“别人”的那天，她听到了比冬天的风更寒冷的话。他没法想象，杨易丹那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情和表情回答“好”。不论她对马新国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她一定是难过的。

他现在能做的，大概也不是安慰，毕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高小飞内心是高兴的，终于可以不再因为中间有个马新国，让他觉得靠近她是错的了。也难怪杨易丹放假第一天就来找他一起复习。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自己预料的，好比他无法预料马新国一直喜欢杨易丹，也无法预料杨易丹会和马新国在一起，更无法预料她和马新国分开……曾经因为说不明白嫉妒还是羡慕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大安抚和宽慰。就像那天站在走廊昏暗角落的他，突然感受到一束光，敞亮的照进他心上。

“嗯，过去了就算了。你帮我看下这几道证明题，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

高小飞适时的讲练习册递到杨易丹面前。

“嗯，好的。”

高小飞觉得，一切都将是最好的安排。

少年没有问，你到底喜欢他吗？也没说你可以和我一起吗？少年仍然觉得，喜欢就应该轻轻静静，不问也不说是少年对喜欢最后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