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再顺势迈步，挥刀横扫，刀刃直接逼向杨子江咽喉。

杨子江惊出一身冷汗，只得再退一步。

那少女则是牢牢主抓主动权，挥出来一记半月，迎着杨子江的头颅劈落。

杨子江举刀挡住，却不料少女忽然放弃了之前那种灵动的攻势，反而一个旋身回来，又是当头一刀。

杨子江再次奋力挡住，紧接着第三刀、第四刀。

一刀的力道胜过一刀，杨子江只觉自己的右手已经麻了。

虽然他走的就是叔叔那种凶猛的路子，可他却从没有遇到别人这么凶猛的打法对付他。他正想试着改变应对方式的时候，少女第五刀又已斩落。

忽然“咔嚓”一声，连续遭受重力劈斩的木刀，猛地断裂。

得亏杨子江反应迅速，侧身一闪，那劈断木刀后依旧斩落的木刃，才没有正中他的头顶。

然而忽然断裂的木刀，还是让杨子江愣了一下。

抓住这个走神空隙，那少女毫不手软，对准杨子江的面门，一刀直刺。

杨子江把头一偏，那木刃紧紧贴着他的脸颊划过。

“住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拉下脸的李茧急忙发声阻止。

木刃在杨子江脸颊上停留一瞬，随后被迅速收了回去。

杨子江长出一口气，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我刚刚是……

输了？

李茧已经朝他奔了过来，语气中满含关切：“子江，你没事吧？”

杨子江这才感觉到脸颊上有一丝丝痛感蔓延。

他用手指一擦，见到了留在指头上的一抹殷红血色。

少女那一刀，划破了他的脸颊。

“我没事。”呆呆回了李茧一句，杨子江看向少女，“这位是？”

“方小溪。”

自报姓名后，少女对于划伤了杨子江没有半点歉意，反而道：“你的反应相当不错，力量和速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语气冷漠，丝毫听不出是在称赞杨子江。

“那是！”似乎是有什么顾忌，李茧的神色尴尬一阵后，不去责备方小溪伤了杨子江，也跟着夸赞起杨子江来，“子江可是我们同龄人中最厉害的了！”

杨子江被二人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挥了挥断掉的木刀，自嘲道：“这不才输了一仗……”

方小溪却道：“不一样。”

“不一样？”杨子江一时没有理解这句话。

方小溪没有再回答，随意一抛，不偏不倚，将她的木刀插到了木架子上。

杨子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抛刀的距离，起码在二十米以上。

这么精准？

李茧看他表情，还以为杨子江是因为输了而苦恼，连忙安慰道：“哎呀，子江，这个女孩子……不能以常理来看。反正……你仍然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

“换做是我，就是十个也打不过她……

“别想啦，我们吃饭去。我爸应该跟你说了，让你留下来吃晚饭的吧……”

“等等！”杨子江突然一声，将李茧吓了一跳。

方小溪也朝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杨子江换了一张笑脸。他迎着方小溪的目光缓缓开口：“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是从梧州来的吧！”

像是被戳破了一个重要的秘密，李茧顿时满脸讶然，变得不知所措。

反倒是方小溪，却像个毫不相干的人，自顾自地走出了场馆。

“那就是了……”

看着二人的反应，杨子江已然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李茧一直是在强调——杨子江是这里最厉害的人。

换而言之，压过杨子江一头的方小溪，就应该不是这里的人。

再联系到刚刚李如一在湖心亭中讲述的事情，不难猜出，两个避难堡垒互通之后，已经存在人员流动了。

只不过……

杨子江非但没有高兴起来，他的心，反而沉了下去。

输给一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小姑娘，杨子江心里确实是很不好受的。

更重要的是，梧州随便来的一个小姑娘，就有这么大的本事，难道外面的人都这么厉害吗？

那一瞬间，杨子江对内城护城大队的生活，忽然就没那么憧憬了。

反而是对于外界的向往，忽然变得强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