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江不确定这是不是小偷的杰作,抑或,是某些对他不利的人偷偷潜入他屋子里,想给他制造杀机。
毕竟,他刚刚才遭遇齐断金的算计,内心的警惕还没有完全放下。
此时的门还是虚掩着的,杨子江无法确定来人是不是还留在他房间内。
小心翼翼放下布袋、拔出骨刀,杨子江放轻脚步,朝房门缓缓靠近。
他想通过门缝,先观察一下屋内的情况。
但他还未凑到门缝上,屋内就传出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下课了?我估摸着你也应该到家了。”
杨子江一听,顿时长松一口气,收起了骨刀。
他提起布袋推开房门,只见一名男子正背对着他,坐在屋子中间的方桌前。
“是刘叔叔,您来有什么事么?”
那男子转过身,站了起来。约是四十来岁的年纪、方方正正的面颊、粗犷的身材,颇有几分威仪,正是李家的管家刘书恒。
刘书恒面无表情,不答反问:“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房间内说不上是家徒四壁,但也是一览无遗,根本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
再加上黑乎乎的墙壁、脏兮兮的地面,以及锅碗瓢盆的凌乱摆放,实在不是一个像样的住所。
“这里是外城,条件有限,大都是这样。”
杨子江知道,刘书恒没怎么来过外城区,何况这里还是外城区的贫民窟,所以对刘书恒的惊讶倒是不怎么在意。
将布袋放在一旁,他问道:“倒是不知道您来了,连杯水都没准备。您等了很久了吗?”
说着,杨子江要动手给刘书恒倒上一杯水。
刘书恒打断道:“不用麻烦了。我没来多久,见你还没回来,就擅自开了你的门锁,进来坐了会。这一趟,我是带你进内城去的。”
杨子江顿了顿,心中不由得一紧。
往常他和叔叔进内城,都是李家唤个家奴出来传信的。
但这一次,却是管家刘书恒亲自前来。
看来这事情一定不小。
完全没有头绪,杨子江只是点点头,回道:“明白了。”
刘书恒眼里多出来了一丝赞许——这孩子不单有本事,而且特别有分寸。别人不方便说的,他也绝不多嘴过问。
无怪被家主看上,确实是个值得栽培的好苗子。
“走吧。”他背着手,率先跨出房间。
杨子江不敢让刘书恒等他,便没有再将房门锁上,只将简单铁索套住门环,虚绕了一圈。
……
内城与外城,被一道高近百米高的石城隔开。
站在石城下仰望石墙,一如仰望山岳,有着十足的压迫感,让人望而生畏。
这也是内城人想要达到的效果。
内外城之间唯一的一道城门口,设有一道厚重的铁栅栏,牢牢将内外两地划分开来,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粮食或其他产品器物的输送,就是通过这道城门。
但为了杜绝外城区的人觊觎内城,内城给这道铁栅栏上通了电,足以将触碰到铁栅栏的人电死。
凡是要出入,只有被内城的护城大队确认后,才能打开栅栏,安全通行。
透过栅栏间的缝隙,守在城内的护城大队人员看清了刘书恒和杨子江,确认并无潜在威胁跟随,于是把铁栅栏缓缓打开一道不大的口子。
二人一前一后从口子进入内城,眼前就是与外城迥异的城市风景——道路两侧一众低矮的平房,整整齐齐排列开来,宛若庄严肃穆的卫兵,与外城的凌乱景象截然不同。
这些房子都是独栋的,一眼看过去,虽说不是富丽堂皇、灿然若新,却也远不是外城区那种贫民窟的房舍能比的。
毕竟这里生活设施完备,治安良好,从无恶性事件发生。
对于避难堡垒,这样的生存环境是异常难得的。
可以说,即便是齐断金一家的住宿条件,都远远不及这里的随意一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