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祉元自顾自吃着饭,像是没有听见翟向南说话,把这个人当空气,他疯任他疯,蜜蜂过花丛;他烦任他烦,苍蝇绕肉丸。道理讲过了,威胁过了,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置之不理。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长时间的热脸贴着冷屁股。右手疼的厉害,不受控制地颤抖,换了左手拿筷子,粗笨的往嘴里塞着食物。
翟向南看出了乔祉元的态度,是要让他知难而退的意思。这是他早就预见到的,根本不会往心里去。拉过她的右手,撩起衣袖。从手腕到臂弯都缠着绷带,血已经将纱布浸透了,看不出原本的白色,可想而知伤口有多严重。
乔祉元也不曾预料会流这么多血,看来吃完饭,还得去医院重新处理才行。抽回手,放下衣袖,埋头扒饭。
翟向南终于安静下来,不再问,只盯着人看,视线沿着轮廓将她描画了一遍,黑如墨漆的短发简单别在耳后,露出耳朵线条分明的轮廓。长眉入鬓,浓密的长睫毛下是大大的圆眼睛,像一池碧潭映着皓月星辰。鼻梁高挺,如刀切斧凿。这张脸不施脂粉,全长在了翟向南心动的点上,好看到极致,和记忆中那个人简直一模一样。
见人吃完,及时把矿泉水拧开递到她手边。乔祉元像是没看见,收拾了餐盒抬腿走出凉亭,往停车场方向走去。翟向南跟上去堵在人面前:“你要去医院,我开车送你。”
乔祉元不理会,绕开人自顾往前走。
“你手受伤了,开车不方便,坐我车。”翟向南锲而不舍,一直跟到车场,“或者你把钥匙给我我来开。”
实在没有办法,翟向南上前一把将人捞进怀里,操过膝弯将人抱起,像抱起一只小猫一样轻松将人控制在怀里。乔祉元被这突然的动作吓得一激灵,挣扎着喝道:“你放我下来。”
“我说不过你也犟不过你,但是我一身好力气,以后可以全部用在你身上。”翟向南很得意,语气暧昧,嘴角勾起,一脸坏笑。
“翟向南,你不要逼我,我也可以学陈季财。”
“你不会,我早把你打听清楚了,你的工队这一帮子指着你吃饭,每个都拖家带口的。条件不允许你撂挑子。”这半个月,翟向南确实做了很多功课,暗暗打听乔祉元的情况。
当年她大学毕业来到这个城市,租住在城中村里,认识了隔壁的王瑛一家。王瑛媳妇赵姐是个极热心的,对她很是照顾,包了饺子煮了馄饨总是记挂着她。有一天回家,隔壁被十几个男人堵着门,见赵姐哭天抢地哀求这些人宽限。一了解,才知道王哥带这群人做活的那个装修公司跑了,众人没拿到工钱,就找上了门来。说到底王瑛也是受害者,只不过谁组织的谁就有责任,无辜固然是无辜的。冤头债主,总得要找一个出来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