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安月凝照例来给他诊脉煎药,但是依旧的,除了聊身体恢复方面的事情外,她就不会和他多说一句话。
李景晚以为自己穿越来时不经意间“非礼”了一下她,还不小心弄坏了她的镜匣,所以才导致安月凝不想搭理他。但事实是,安月凝基本不会和男子说话,这其中有些原因,但绝不是李景晚想的那样。
但是李景晚不知道啊,既然不知道,那么他就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办。
“安姑……凝姐姐。”李景晚忽然就换了个称呼,“这些天辛苦你了。”
听到凝姐姐这声称呼,安月凝皱着眉头看着他,“李公子是跟花花学的么?”
“嗯,原来凝姐姐也喜欢喊花迎为花花。”
“也不是。”安月凝一边搭着他的脉一边说道,“我以前一直喊花迎的,最近她和我说,她哥哥喊她花花,她觉得很好听,便求着我以后也这样喊她。我觉得这称呼有些幼稚,却拗她不过,便答应了下来。”
李景晚笑了笑,说道:“原来是这样。我也是和花花学的叫你凝姐姐,你长我几岁,这称呼很合适。”
安月凝点点头,认真地号着脉,“随公子怎么称呼,公子开心就好。”
李景晚听后汗颜,说道:“凝姐姐不必这么客气,直接叫我李景晚,或是我的字宁然就好。”
安月凝有点了点头,然后没了声响。
李景晚叹息一声,直觉和安月凝说话真费劲。他轻咳了下嗓子,再次开启了话题,“之前打翻了凝姐姐的镜匣,我很抱歉。”
此时安月凝已号脉完毕,察觉他没什么大碍,正准备去给他煎药,闻言答道:“没事,李夫人和花花已经和说过抱歉了,李……宁然不必放在心上,也不必赔礼,我是不会收的,至于原因,想来花花已经告诉你了。”
李景晚颔首,笑道:“话虽如此,但是我还是觉得过意不去。那日我还摔了凝姐姐的铜镜,后来想了想,胭脂什么的我也不好相送,那就赔凝姐姐一把铜镜吧。”
说着,他便手边的盒子拿出那面铜镜,递给了安月凝。
“我说了,我不会收的,我们苗人受恩从不求回报。”
对于这样的说法,李景晚早已准备好了说辞:“苗人确实诚挚坦荡,宁然敬佩。但是我好像记得,当年是我父亲帮了苗族大忙,凝姐姐的嬷嬷才会来我李家治病的吧?我受了你的恩,凝姐姐不让回报,但苗人受了我父亲的恩,却是以礼相还。这样看,凝姐姐是坦荡无愧了,但不是把我父亲立于不义的境地了么?”
安月凝被问住了,皱着眉头道:“你这是歪理。”
“歪理也好,正理也罢,反正宁然接受的教育就是有恩必还。况且,苗族有苗族的传统,我们汉人也有汉人的规矩,不知凝姐姐有没有听过我们这的一句话,叫做大恩如大仇。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出现,凝姐姐不如收下这铜镜,让我抵些恩情。”
安月凝听后,细细想了想后,便答应了下来,然后说道:“其实你们汉人还有一句话,叫做大恩不言谢。”
李景晚吸了吸鼻子,道:“你这是歪理。”
安月凝:“……”
安月凝和李景晚说身体暂无大碍,可还是需要每日检查,另外,他的身子很弱,以后要加强锻炼了。嘱托完李景晚要趁热把药喝了后,安月凝便拿着铜镜走了。
屋里剩着的李景晚此时直嘬嘴花子,心想刚才自己这文言文说得文邹邹的可真难受,鲁迅先生着实大义!
这时,安月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摘下自己的面纱,拿着李景晚相送的铜镜简略地看了一番,却忽然觉得这背后的触感有些不同。她反转过铜镜,却发现后面刻着四个字。
“月色如凝。”
安月凝轻轻念了出来,脸上不由得飘上了两团红晕,“这登徒子,难道他是想……”
李景晚确实是需要提升一下锻炼的强度了,一直靠人扶着走路并不是长久之计。好在这几年,赵怡君将他照顾的很好,经常让人帮他揉揉全身,活动关节,这才使得这副身子的各器件还都能用,只是没什么力气。
通俗来说,就是肌无力。
看来得挑些力量训练了,也不知道看我举个石头会不会吓到娘亲和花花。
李景晚心里想了会,喊道:“守德,你过来下!”
守德快步跑来,问道:“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和我说。”守德露出了他那一口大白牙。
李景晚刷刷在纸上画出了几个图案,并告诉他:“你让人用石头打造出这些东西,样子就和这纸上的差不多,重量嘛,就分为四斤、五斤和十斤的,而且一定要保证这能穿进一样的棍子里。”守德应下,看着纸上奇怪的图画,心里也不奇怪。
相处了这么多天,守德发觉公子无论做什么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管奇不奇怪,反正自己照做就是了。
守德动作很快,第二天便抬着这些石轮给李景晚送了过来,累得满头大汗。
“公子,这些石头我让人全都打好了,公子看看是不是您想要的。”
李景晚围着这些石头转了转,还上手试了试感觉,但是有些沉,他拎不动。
“不错,非常符合我的要求。”李景晚很满意,“守德你从上次我给你的银钱里拿二两出来,算是给你的奖励。”
守德听后,又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谢公子赏赐。”
李景晚又教了守德几个动作,让他在自己举石头的同时帮自己使力。守德试了几下,觉得很简单,就是帮着公子锻炼,他很快便掌握了要领。
于是,二人事不宜迟地开始操作起来,正巧碰见安月凝过来给他诊脉。
李景晚躺在地上举着石轮,守德跨在他的身上帮他使力,看到安月凝来了,两人一齐转头。
安月凝有些古怪地看着他俩。
“咳咳。”李景晚咳嗽两声,赶忙将守德从自己的身上赶下去。守德倒也知趣,看着情况不对就直接退下了。
李景晚觉得这场面有些不太好解释,难道直接和安月凝解释道他在举哑铃,然后期待她的理解么?不可能的,安月凝只会觉得他很奇怪。
“你……是在做锻炼?”安月凝蒙着面纱,但是李景晚能看到她似笑非笑的眼神。
“对,凝姐姐不也说我现在虚弱得很么,所以多做些锻炼,好早日恢复身体。”
“嗯,你这么做是对的,但是这方式……”安月凝觉得这方法有些惊世骇俗了,毕竟有哪家小厮会跨在公子的身上。
李景晚笑着说:“凝姐姐别看这法子奇怪少见,但是却是最简单有效的。”
安月凝摇摇头,道:“那只能说宁然孤陋寡闻了,我就知道一个法子,比这有用多了。”
李景晚一下来了精神,“什么法子,凝姐姐能告诉我么?”举哑铃很辛苦的,要是能有法子代替,那是再好不过了。
“可以,但是这法子有难度,需要有人长时间地教。”
“凝姐姐可以教?”李景晚笑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