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神圣洲,夏国,天武元年。
塞边危夕,朝局动荡!
徽州府,黟城!
黟县,黄陂。
日上三竿,街道两侧林立商铺门扉已然大敞而开,往来购物之人你推我让络绎不绝,吆喝叫卖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街上商队行人如织,一副繁荣昌盛景象,好不热闹。
百年老字号
——梁记烧饼铺子后院!
宽大高拔烤炉内,些许未被完全碳化桑碳燃起地熊熊烈焰,被一股骤然吹来的狂风,裹挟着淡淡桑树芳香,猛然朝炉口一卷而去。
烤炉旁,一名约莫十五、六岁少年,一双睡凤眼眸见来势之凶猛火势,慌乱地往身后快速退去。
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数条细长宛如火蛇般的暴戾火焰。
少年身着的短衫,此刻已然被汗水所侵湿,紧贴着他的身体。脸颊上画龙点睛般布着些许黑灰,不过依旧难掩他清秀脸颊上,那略显的一丝病态之色。
少年心有余悸地望着手中已然被自己捏成面团,裂开一道寸许长口子,鲜嫩猪肉与梅菜裸露在外,汁水从中缓缓流出的饼胚,嘴角露出了一抹自嘲。
少年不为所动地任凭油脂混合着浓香四溢汁水,缓缓从他手指缝隙间流淌而下,滴落在脚下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
青石地面上,往来不亦乐乎的蚂蚁,搬运着比自己大上数倍散发出无比诱惑食物,全然不顾是否会打扰到待在原地的少年。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昨夜在族中被测出身具大五行——废灵根的梁凡。
梁凡望着烤炉内恢复平静,散发出灼热气息的桑碳,以及掉落在桑碳上冒着袅袅青烟烧饼,嘴角的自嘲更甚一分。
忽地冷笑了起来,不甘地大声咆哮道:
“为何兄长未测出灵根,被你安排在耕读园读书!而我,却只能窝在这铺子后院,烤弄烧饼。”
梁凡话音刚落,愤然将手中面团,狠狠往黄呦呦陶盆猛然砸去:
“因我是妾室生养的庶子吗?”
“因昨夜未被留在族中修炼仙术吗?”
“身具大五行——废灵根,又如何,还不是你不愿!!”
昨夜发生的一幕幕,似乎被刻意为之地铭印在梁凡内心深处,每每停歇之际,都会毫无征兆地涌入他的脑海。
尤其是同父异母的妹妹梁莹跪求族长,让自己留在族中修炼,被无情拒绝的画面,梁凡至死都难以忘怀。
甚至相认至此半年以来,梁凡未曾感受到多少父爱的父亲,都无情地摇头拒绝族长所提出,能让他留在族中修炼的条件。
梁凡怒目圆睁,清秀面容在黑灰衬托下,显得格外地狰狞可怖。
他望着铺子门前,那与客商言语交谈,身着掌柜服饰,大腹便便富态十足的中年男人,厉然说道:
“娘亲被欺,赶出家门之时,你又在何处?!”
“而今,为何又这般待我?!”
梁凡目不转睛地望着铺子门前中年男人,睡凤眼眸中瞬时布满了血丝。
娘亲临终前千叮万嘱言语,似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响起。
“凡儿,娘亲...娘亲怕是撑不过今夜了,你去...去黟县黄陂,寻你爹爹去吧!念...念在夫妻情分上,你爹爹定然...定然不会亏欠与你!”
“这是你爹爹当年贈予我的定情信物,你拿着信物,他自然会与你相认!”
梁凡紧紧握住胸前衣衫下,长方温润小巧白色玉牌,眸中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水雾。
只是片刻功夫,水雾宛如决堤洪水,顺着他清秀脸颊滚落下来。
同时梁凡手中紧握的玉牌,忽地闪了一闪,似乎被他此刻的心绪所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