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看看,这刚夸了两句就谢上了。”杨氏看着温瑶笑道。
“郡主就是大气,一点不扭捏,这样甚好。”
李锦初看着自己母亲好像还要聊上几句便说:“我们几个刚刚商量一起去后殿抄经书,郡主要不要一起?”
温瑶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身前的杨氏便道:“那感情好,这丫头正嫌和我在这诵经无聊呢。”
温瑶心里苦啊,自己什么时候说在这里无聊了,就算是无聊也比和面前这几个好啊,但是母亲话已说出口自己拒绝是没法拒绝的。
只得硬着头皮笑道:“既然李小姐盛情相邀自是要去的。”回头刚想拉着叶成茹一起杨氏又道:“茹茹要和我一起在这里诵经,祈祷神明保佑你三哥明年高中,你就自己去吧。”
温瑶一脸生无可恋的看向叶成茹,叶成茹在她耳边小声道:“这个样子有点丑,收收。”温瑶听罢立刻换了张笑脸装作很是亲近的样子挽上李锦初的胳膊:“那母亲,我们就先走了啊。”
李锦初见她强装微笑的脸一时有些好笑,“噗嗤”笑出了声,温瑶低声道:“笑什么?”
“笑你啊,明明不想一起却还要装出愿意的模样。”李锦初的声音更低,身后的冯子梦见着她们二人窃窃私语的样子就差把手里的帕子拽碎了,她是真的不知道温瑶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从信王爷到现在的李姐姐竟都被她迷了去!
寒冬腊月,凛冽的朔风如冰刀肆虐,后殿的一处偏厢,宛如隐匿于岁月深处的禅境,悄然隔绝了外界的凛冽与纷扰。
雕花窗棂之上,霜花肆意蔓延,似是霜神倾尽心力绘就的梦幻图卷,那霜花层层堆砌,宛如玉砌琼雕的堡垒,虽无法全然阻挡寒风的侵袭,却也将那彻骨的呼啸化作了丝丝缕缕的幽寒,悄然潜入屋内。
屋内,炭盆中炭火奄奄一息,如垂暮老者在寒夜中挣扎,那微弱的火星偶尔闪烁,勉强释放出几缕暖意,却旋即被周遭的冰寒无情吞噬,徒留一室清冷与寂寥。
几人进了屋子不禁搓了搓双手,“这个屋子怎么会如此寒冷?”孙彤竹问守在门旁的和尚,“小姐稍等等,这间屋子的炭火一会儿就送过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暖和起来了。”小和尚也很无奈。
中央的木质矮桌上,一方素锦如静谧的湖面,平铺而展,纸笔砚台则似湖中的几叶扁舟,井然有序地泊于岸边。一旁,数本经书摞放整齐,温瑶走了过去随意拿起一本和李锦初道:“随意挑一本抄写就是了?”
“是,这个是长公主让身旁的女侍传下来的令,说既然都到了这自然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李锦初解释。
温瑶了然,她就说嘛都是养在深闺的小姐们,眼下也不是什么大的庆典怎么会想起来要抄经书了,原来背后另有她人。
温瑶随意拿了一本找了个位置端坐在矮桌之前,她身披狐毛镶边的锦缎斗篷,那狐毛蓬松柔软,恰似冬日的初雪,在幽微的光线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晕。
小脸在兜帽绒毛的簇拥下,更显精致绝伦,眉眼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与恬静。
她朱唇微启,呵出一口白气,那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一团朦胧的雾霭,轻拈毛笔,纤手微微颤抖,墨汁在笔尖凝聚,欲滴未滴,似在犹豫,又似在蓄势,最终落了下去。
冯子梦等人见她已经开始落笔自是不甘落后,也不抱怨没有碳火了,一个个都拿着本经书找了个位置坐下活动了几下微微泛红的双手也开始落笔。
室外,老松傲立在风雪之中,其枝桠被厚重的积雪层层包裹,弯弯欲折,却依然顽强地坚守着生命的姿态。偶尔,有簌簌落雪声传来,那声音细微而清脆,穿越窗棂的阻隔,与屋内小姐笔尖摩挲纸面的沙沙轻响交织共鸣。
傅韶景来镇国公府找温瑶的时候才知道她们去了山上,这两日他是有些生气的,但是在别扭的第二日就自己说服了自己,这不想看看惹自己生气的小人儿在做什么,谁曾想人家根本没把自己生气当回事,喜滋滋的上山拜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