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笑声灌入耳中,宁大急道,“笑什么,我就是把这绿子梳拢了!”
他这一声叫,倒像野猪的动静,众人不言语了,只是仍然看热闹。
管事气势汹汹道,“宁大爷糊涂,这畜生能梳拢吗?就得拿鞭子抽,拿蜡烛滴!”
一席话说的众人咽口水。
好一手欲擒故纵!
宋班师着实佩服这镜花楼的营销手段。
宁大嗷嗷叫唤,“就要她了!大爷就要她了!”
管事叹一口气,看向纷纷杂杂的人群,心中得意,“不急,诸位雅客都先别急,听我说个故事。”
底下有挖耳朵剔牙的,有喝酒吹嘘的,有挠咯吱窝的,有醉眼朦胧的,也有冷眼观察的,一听管事开口,都安静了下来,摇着扇听。
“闲话休提,这是唐朝贞元年间的故事。”管事生得一张圆脸,也把一柄扇子摇动起来,“那年,长安城中有个贵人,名叫王熙凤,祖上也是钟鸣鼎食之家。”
宋班师听了,不免笑出声来,管事闻声看去,停住话头,问道,“想来这位公子听过这件事?”
宋班师摇头。
管事继续道,“这王熙凤邻家有个美艳女子,生得可谓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王公子看了心动,央人求婚,那女子没答应。吃不到羊肉,嘴里馋啊,这王公子就说纳妾,好女怕郎馋,还是睡一块了。转眼两年过去,两人生了一个孩子,夫唱妇随,倒也美满。可在一个深夜,这女子不见了,回来时,手里捧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王公子不解,那女子就说了缘由。原来,她本是个忠臣之后,被个奸臣害的家破人亡,这些年来一直想着复仇。今夜终于大仇得报!”
说罢,管事对着宁大道,“所以我说这位爷,你别着急,这鬼子,恨咱们。仔细被那小婊子给暗害了!”
宁大异常感动,说道,“这不能,大爷我准保把她驯教的规规矩矩。”
管事道,“各位可千万别犯糊涂,这样的女子,你就是拿鞭子,当狗养,又有什么用?”
此时,一个清纯柔弱的女子缓缓出来,热闹的场子霎时静了。
她便是绿子!
台下人纷纷嚎道,“别说了,开个价!开个价!”
管事一看,笑红了眼,拱一拱手,“诸位侠肝义胆,为国管倭,佩服,佩服!那就价高者得!价高者得!”
“一百两!”宁大先声夺人,可把众人吓了一跳,这一百两,至少能买五个姿色尚可的丫鬟。
管事笑道,“还有吗?还有吗!”
宋班师让庞铁臂去唤薛蟠,清了清喉咙,开口道,“一万两!”
有人来捣乱了!
管事脑子里立时蹦出这个想法,放眼看去,开口的竟又是那个方才发笑打岔的少年,忍不住道,“小小年纪,切莫开口说大话!”
宁大也开口道,“你是哪里来的鸟人,也敢和我打擂台?”
宋班师冷笑道,“擂台,你也配和我打擂台,我出价是一万两白银,你要是叫上价了,再和我说这件事!”
一看两方这明争暗斗的模样,看客们也想看热闹,纷纷拱起火来:
“宁大爷,咱们金陵人可不能让别人看扁了。”
“对啊,别丢分。”
“宁大爷,这人就是虚张声势,论起富来,谁家比得上你?”
“姓宁的,你就想看着绿子在他身上叫唤也么哥?!带种的杀他个片甲不留!”
宁大禁不住欺哄嘲欺,手里更没那么多银子,问道,“你哪里来的一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