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葫芦似乎跟他有仇,任凭他怎么摔都摔不坏。
重复几次后,清商跌坐在地上,湿漉漉的身上沾满了地上的灰土。
他歇斯底里的笑声在轰鸣的雷声中和滂沱的雨声中响起来,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笑了一会儿,他不笑了,眼神渐渐越变越沉,内藏无边深渊。
他从地上爬起来,从袖子里摸出匕首,走到被他打晕的秦潇潇身边,扯开她胸口的衣服……
*
“啊!”
秦潇潇从噩梦中惊醒,惊叫出声。
“怎么了?怎么了?”莫清淮就在她床边坐着,正在悄无声息地拿着银针发呆,被秦潇潇吓了一跳,慌忙放下银针,上去将她扶了起来。
秦潇潇脸色灰白,低头往胸口看,眼中的恐惧还没有散去。
她拧眉道:“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梦到有人把我的心挖出来了。”
莫清淮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帮她抚平睡得有些乱的头发,道:“不过是做梦而已,不用怕。”
“可……”秦潇潇咽了一口唾液,“我胸口火辣辣地疼,也不知是怎么了。”
莫清淮闻言立刻蹙眉露出担忧的神情,轻轻拉过她的手腕,解开缠着伤口的纱布,避开结痂的地方帮她把脉。
片刻后他道:“没什么问题,我让婢女进来帮你看看。”
秦潇潇嗯了一声,莫清淮帮她两个手腕重新上了药,便出去叫人了。
秦潇潇则靠在床栏上,脑海中回忆起昨晚,分明记得昨晚暴雨倾盆,一个人影出现,是清商,可后来她又睡了过去。
正在她努力思考昨晚到底是不是梦的时候,胸口传来撕裂的疼痛,帮她扯开胸口衣服查看情况的婢女忽然惊叫一声,后退两步跌到了地上。
秦潇潇回过神来,连忙低头一看,却看到自己的胸口,竟然被人用刀在白皙的肌肤上雕刻了一朵荼蘼花!
虽然割得不深,可是皮肉破开,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物。秦潇潇忍不住尖叫出声。
等候在帐篷外面的莫清淮听到秦潇潇这惊恐的尖叫声,头皮一麻,也忘记了礼仪规矩,掀开帘子便冲了进去。
当她看到秦潇潇胸前那被刻得血淋淋而肿起来的皮肤时,也被吓了一跳。
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赶忙让婢女出去,嘱咐她不要乱说话,又翻出药箱找了药帮秦潇潇洒在伤口上,帮她穿戴整齐。
“他疯了,他……”秦潇潇低下头,脑海中闪现昨夜清商站在雨水中全身湿漉漉的模样,她眼中溢出满满的恐惧。
莫清淮怔了怔,脸上寒冰覆盖,声音沉沉地问:“是清商吗?”
秦潇潇靠在床上,闭着眼睛一脸沉痛地说:“是,我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就可以任人宰割吗?”
莫清淮一拳砸在药箱上,差点将药箱给砸烂。
荼蘼花被称为末路之花,它预示着一段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同时也孕育着新的希望。
秦潇潇不知道清商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她只知道,这个人不是疯了,就是疯了。
脑子有病的人才会把荼蘼花刻在别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