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格尔尼卡

路易斯强忍着头晕脑胀，想要站起来，然而没走几步，他就不得不扶着墙坐下来。

不过是从床边走到卧室门口，短短几步路，就让他满头大汗。

几天前，半夜从医院跑出来后，路易斯没办法，只好去原主一个情人家里。

情人苏菲收留了路易斯，还给他请了医生。

“你怎么起床了？”苏菲刚打开门，便看见路易斯靠着墙跌坐在地上，急忙和女仆将路易斯扶回床上。

“医生说你要多休息。”

“医生也说我应该适当运动，这有助于康复。”

苏菲知道路易斯性格，也不再多说什么，示意女仆离开，然后给路易斯喂稀粥。

“我已经可以吃面包了！”还是习惯不了的路易斯，无奈地说道。

“别动。”

喂完饭，苏菲说道：“还是去医院吧！比伯家族最近忙着和面包党打架，他们应该没心思管你。”

“什么？”路易斯很疑惑。

苏菲向客厅喊了一声：“詹妮，把今早那份特里尔日报拿进来。”

看着报纸上的头版头条，路易斯陷入了沉思，他在想要不要和这个面包党接触试试！毕竟靠自己的力量，貌似完全不是夸尔比的对手。

而根据记忆，这个世界的警察，和黑帮根本就是一家人！

但是，这份报纸上根本就没有提到任何证据，就直接将两次凶杀案的凶手摁到比伯家族头上。

这让路易斯又有些犹豫！

······

下午，

柯蒂丝来到了歌剧院区一家名为“美第奇”的美术馆。

汤姆的妻子克丽丝是美第奇美术馆的馆长，她大多时间都在这里。

美术馆没多少人，但也不算冷清。

柯蒂丝穿着米黄色长裙，戴着一顶帽子，一米五的身高让她乍一看还以为只有十五六岁。

不过她也的确才十七岁。

柯蒂丝在美术馆闲逛着，等待克丽丝来见她。

逛着逛着，一个阴暗的展厅吸引了柯蒂丝的注意，柯蒂丝起初还以为是灯坏了，走进一看才发现不是。

一幅画几乎占据了整面墙。

这是一幅抽象画，风格和毕加索的《格尔尼卡》类似，整体都比较阴暗，像是小孩子拿画笔随手勾勒的。

但柯蒂丝却觉得和《格尔尼卡》没什么区别，都一样血腥恐怖，而且美术馆还很懂的将展厅的灯关了，让参观者想要看清内容，必须离开光线充足的走廊。

抽象的线条经过大脑还原，柯蒂丝看见了一个幼儿，在未知的危险中被恐惧所支配。

柯蒂丝就在走廊上站着，看着那幅名为《小女孩儿》的画，一动不动，连行人经过也像是没察觉一般。

“走近一点，更能体会它的魅力。”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柯蒂丝耳边响起。

柯蒂丝转头望了一眼，是一位年逾古稀的绅士，高了柯蒂丝一个头。

“那太残忍了！”柯蒂丝感叹道。

年老绅士附和着感慨道：“是啊！太残忍了！残忍得没有一丝希望！”

柯蒂丝平静地说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幅画的作者太残忍了！为了这幅画，这么一件死物，竟然残忍地杀害了这个孩子。”

年老绅士脸色急剧变化，好不容易稳定住笑容，却又听到身旁女孩儿说道：“其实···我觉得‘神罚’这个名字更符合这幅画。”

年老绅士疑惑问道：“为什么？”

柯蒂丝说道：“教会一直宣称，理智是神赐予人们最宝贵的礼物。画中的模特被恐惧所占据了心灵，没有丝毫理智可言，这难道不是神罚吗！而且，创作者似乎是想要表达绝望，和这幅画所展现的东西并不一样。”

年老绅士迷茫地走进展厅，注视着画作，好一会儿后才喃喃自语道：“好像的确是的。”

年老绅士回过头，对柯蒂丝笑道：“你很懂画。”

“我不懂，只是见得多了，自然也就看得出一点皮毛。”柯蒂丝没有去看年老绅士，依然盯着画。

年老绅士站回柯蒂丝身旁，问道：“那你觉得怎么样才能表达出绝望？”

柯蒂丝想了想，说道：“被最信任的人出卖，和追求一生的梦想破灭，都算是绝望的一种吧！”

“哈哈···”年老绅士只是低声笑笑，不做回答。

“雅克先生，您怎么一个人！”

听声音，柯蒂丝知道是克丽丝来了，不过她更在意的是，面前这幅画的作者，署名是雅克·帕特里克。

年老绅士笑道：“我可不是一个人，有这位小姐陪着我，她的鉴赏能力真的很强。”

克丽丝看了一眼柯蒂丝，客气地笑道：“是吗？”

雅克·帕特里克道：“是啊！这位小姐给了我灵感，啊！原谅我先离开了。因为我想要立刻拿起画笔呢！”

克丽丝礼貌笑道：“呵呵！祝愿您能画出超越这幅大作的新品，虽然我并不那样认为！”

雅克·帕特里克道：“不要小瞧我哦！虽然我只是个半只脚踩进棺材的糟老头子。哈哈···”

看着年老绅士消失在走廊拐角，柯蒂丝问道：“他是这幅画的作者？”

“对。你们认识？”克丽丝问道。

柯蒂丝微笑回道：“刚认识。不过你可得小心咯！”

克丽丝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柯蒂丝故作悬疑说道：“别被他抓去当模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