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兄为何下山。”
“此处没有六皇兄,定王喊错了。”
梵王声音带着一种空荡的回声,像极了寺庙里“咚咚咚”的木鱼声。
“你不该来的。”
“你不该来的。”
两人同时出声,看向对方,眼神相对,一人慈悲一人执狂。
“天命不可违。”
“我的命已经还给天了,现在的命,是她给的。”
“逆天改命,必遭天谴。”
“呵呵……佛说众生平等,为何别人能活,我不能?”
梵王沉默。
宸王在棋案前坐下,“手谈一局?”
“可。”
梵王在对面坐下,落在棋盘上的眼神多了一丝清亮。
一直到夜幕降临。
摘星楼俯瞰御书房的方向,晕倒的崔相爷和朝臣早就被扶上马车出宫了,还剩下些不敢晕也不敢走的朝臣。
他们不时抬头,期待着天罚的出现。
这样他们就能以天罚为由,再次请奏,甚至以死明谏,成全谏臣名声。
御书房内。
皇帝面沉如水,又一次摔了手里的奏折,“放肆——放肆——”
宫女太监战战兢兢跪了一地。
只有打小陪在皇帝身边的姜公公附身捡起折子,重新放回案前,“陛下,你已经一整日未进食了,听说贵妃娘娘今个儿准备了一种凉拌菜,酸爽可口,比凉皮子还要开胃,老奴陪您去瞧瞧?”
“你个老东西!”
提到熹贵妃做的吃食,皇帝的怒火平息了几分,“是你嘴馋了吧!”
“哎呦,老奴老了,就爱贪这一口。”
姜公公毫不避讳,坦白承认。
皇帝气笑了,“你个老东西,你是只贪这一口,他们啊——恨不得把朕都给吃了!”
皇帝看着龙案上崔相国的折子。
什么冲撞作祟,阻碍国运?
不过是碍了皇后的路,碍了他崔相国的眼!
他没有因为皇后牵连崔氏一族,已是极大的宽容,他们却变本加厉,得寸进尺!实在可恶!
这朝堂,倒是他的朝堂?
还是崔氏的朝堂?
只一句不明不白的箴言,就恨不能把熹贵妃拖出来烧死,他们就是容不下他宠爱的女人!
先是云妃,现在是熹贵妃。
不过……
皇帝翻了一遍折子,冷哼一声,“宁国公和户部尚书那两个老东西,倒是没有吭声,哼!他们要敢开口,朕就缝了他们的嘴!”
那两个老家伙口才了得,每次都能把他气够呛。
他可是知道,娇娇救了宁国公夫人一命,还有户部尚书那个老东西,要不是老七和娇娇说情,那日非得把人打上一百个板子解解气!
打不了老子,还打不了他儿子了!
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的老东西,怎么生出那个没心眼的儿子,抠搜的老东西,肯定是把心眼子都搂自个身上了!
吏部工部一向以崔相国马首是瞻,跳的最欢!
御史台一半都是崔相国地的学生,这会儿都在殿外跪着呢!
好啊好啊!
“不让朕舒坦,你们也别想好过!”
皇帝拍案,“去启祥宫端几口大锅来,准备上好的酒菜,去请宁国公和户部尚书来涮火锅!哦,还有威远将军,富裕侯都叫来!”
“得嘞,老奴亲自去!”
姜公公听到火锅,顿时殷勤至极。
只是,姜公公才踏出御书房,就撞见了过来送吃食的熹贵妃和江娇娇。
赶紧笑着行礼,“奴才参见贵妃娘娘,参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