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岭知道这才是席煊尧的目的,抬头看向桌子前面的年轻人,只见他身姿挺拔,目光锐利,紧紧抿起的嘴唇泄露了他的不满,此刻的他不是席家的掌权人,而是关心妻子的丈夫。
他眼里闪过满意,说道:“她是我白岭的女儿,这一点不会变。”
“可你已经有一个女儿了,邺城所有人都知道白家有一对龙凤胎:白岫和白盈,你们不会想着让阿茵当义女之类的吧”席煊尧紧紧盯着白岭问道。
白岭摇头:“当然不会,我会在宴会上说明阮茵是我真正的女儿。”明明快六十的人了,此刻在席煊尧面前却心虚的不行,仿佛席煊尧才是茵茵的父亲,荒谬的让人啼笑皆非。
“希望你说到做到,阿茵以前吃过不少苦,作为亲生父母的你们,不心疼她被别人抱走,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反而心疼一个在白家如珠如宝长大的人,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席煊尧早就想说了,舍不得白盈大可以给她财物,让她搬出去住,住在白家,她和阮茵处境都尴尬。
不等白岭说话,他继续道:“你知不知道她小时候被人说克父,跟着母亲改嫁天天提心吊胆,所有的小朋友都嘲笑她是拖油瓶,总有一天宋兰生下孩子就会抛弃她,即便宋兰再三保证不会,但是她那么小,根本不敢相信。”
“所以瑞安出生的时候,她特别惶恐,天天怕母亲不要她,面上还要装着欢喜的样子,只敢晚上一个人蒙着被子哭,小小年纪帮着母亲照顾弟弟,明明怕打雷,还要装着不害怕,就怕弟弟看了更害怕。继父在儿子出生后到处看她不顺眼,只要宋兰不在家,就对她冷嘲热讽,十几岁时和继父大吵一架,受不了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你知道她离家出走后去了哪里吗?”
席煊尧顿了下,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十几岁的小孩,无处可去,最后买了票,一个人跑回了邺城,去了阮忠的坟前,说要是她父亲还在,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迫于生活,加上宋兰不停的找她,她妥协了,继续回到那个压抑的地方,向母亲提出搬到学校宿舍住,才有了喘息的地方。”
白岭听完眼眶渐渐红了,调查结果只说她小时候跟着宋兰去了云城,后来嫁给了冯胜,没有这么详细,更不会知道阮茵心里的这些苦痛,此刻突然被席煊尧告知,作为父亲,心里的难过可想而知,这一切源头在他。
席煊尧冷笑:“你当然不知道,她高考的时候分数不低,可以去京市的重点院校,可是怕继父对宋兰不好,选择了最不想待的云城,为了给家里分担,一人兼职无数个工作,好不容易攒了点钱,等着毕业后开家店,结果继父在网上借了五十万,还不起,把她卖了,催债的人直接去家里砸门。”
“最可笑的是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没有父亲,才会遭遇这些,现在找回了亲生父母,结果也没什么不一样,你们偏心白盈我无话可说,但是不应该让阿茵处在这么难堪的境地。她回了白家和白盈怎么相处?你们一家人亲亲热热,她像个外人,合适吗?”
“这幸好是结了婚,没结婚,天天看着,不疯也要疯,早知道这样,你们一开始就不应该来找她”席煊尧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在他心里很久了,眼下有机会,收不住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