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雀还在说,即便张天衡在四处张望,好像也没有察觉到。张天衡顿感不妙,如果这是他们的安排,那为何雨墨没能察觉、如果这不是他们的安排,那为何察觉到的只有他自己?
张天衡不再多想,出声打断文雀,“时间不早了,该走了。”雨墨眉头紧皱,看向张天衡,在场众人好像都觉得意犹未尽,文雀便开口道:“那明日还请二位继续来谈。”张天衡点点头,转身离去。
雨墨在听到文雀说话时,便低下了头,跟着张天衡走出房门,竟是没在强调礼数。
二人走出房门后,身后所有人竟是变得双眼无神,相互厮杀起来。雨墨刚想回头,被张天衡按住,“冷静!玛德,就不该回来,这是什么玩意儿!”张天衡骂道,雨墨一只手死死按住木剑,另一只手按在这只手上,低声道:“快走!”
二人很快出城,立即飞身离去。没过多久。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二人依旧向前飞去,身后的城池已是高达八万丈,不住的向外扩张,只是远远没有二人前进的速度快。
一直跑到日头初起,那城忽然消失,张天衡二人直接昏了过去,挂在一棵树上。
风清都,全城五万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身着一身黑衣,站在城墙之上,一手拿着一只黄色小旗,散发圣洁的光芒,而此处的机关阵已经消失。老者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喃喃道:“楚国来的?一帮白痴。楚国哪会派这种废物来中州?可他们…”老人思考片刻,轻笑一声,“算了,这种小人物,掀不起什么大浪。可惜了,不是楚国来的。”老人晃了晃手中黄旗,两道黑气冒出,直奔张天衡与雨墨,老人转身走向城主府。
城主府辉煌依旧,那悬挂在天空的殿堂,缓缓下降,将这豪华的府邸碾成粉碎。老人走入大殿,上方王座,一个白发苍苍老人趴在台阶上,神色狰狞,双手伸向王座。
老人走过,台阶化作虚无,王座缓缓下降至老人面前,黄旗轻微的晃了一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引得老人注目。很快,黄旗内传出一阵哀嚎声,老人对着黄旗轻声道:“机关阵,哪是你们这种废物可以染指的?不过能做到这种地步,也挺令人惊讶的。这么一个小地方,能造出这种东西。”言罢,手中黄旗似是感应到老人的话,现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圆阵,黑白两色交织。
老人来到文府,走到主堂,张天衡二人入府的场景在老人眼前回放,老人啧啧称奇,“机关阵这种东西,本就不常见,想要碰巧成阵,操阵,可比主动成阵要难得不是一星半点,这地方竟然成了两个。”
老人坐到主位上,伸手扶着扶手,摩挲着下巴,喃喃道:“机关阵,研究摸索了大半辈子,自认小有所成,可遇到这种事这种事,也不得不承认,是个奇迹。”
忽然老人身下椅子化作粉末,他直接站起背对门口,虽从背影上看上去毫无异常,但眼中激动之色却是难以掩盖。
老人轻咳两声,在这主堂内随意走动,似是无意,口中轻声道:“机关阵,百年前传入人间,依次传入中州,天武,楚国这三处。只可惜,中州大乱,天武无能,只有来自楚国的三人掌握。时至今日,楚国,应有五人;天武,一个没有;中州,十人,只可惜,学艺不精。”
老人趁着背向大门,眼珠不住的往门外瞟,虽自身神识已将周遭情况探查清楚,却没能抑制住这普通人的习惯,可见其内心激动。
察觉门外迟迟不传出动静,老人双手拢袖,双拳紧握,继续道:“欲使机关阵成阵,天时,地利,缺一不可。直至百年前,那可有可无的人和,才被加入其中。这才使得机关阵分为两种,以人为主的兵阵;以及以天地为基的地阵和天阵。
兵阵,以士卒特定行军路线为辅,特定功法为主,以此产生的特殊力量。虽不能对这天地造成太大影响,却足以荡平元界。天阵,以及地阵,皆是以特定的地点,独特的矿脉,变化莫测的天候组成。只不过,天阵和地阵,相较于前者,更为强大,更难以控制,更难得。可它们却能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由人力打造而成,这城,想必就是如此得来。”
老人在屋内对机关阵做解释,醉仙楼内,有五人身披甲胄,坐在椅子上;城外不远处,有三万大军驻扎在不远处,领头之人,乃是项庄亲手带出的一位副将。
醉仙楼内的五人,听着老人的话,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有一人正欲起身,却被按住,“再看看。”那人点点头,又坐了回去。
老人心思急转,“为何还不来?”老人一手背后,一手虚浮在身前,步伐不禁加快。忽然想到什么,不由得暗自懊恼,在心中骂道:“玛德!老子怎么把这玩意儿给忘了?真他娘的该!难怪他们半天没动静!”
老人心思急转,调整呼吸,手上微微一张,一张椅子凭空冒出,老人顺势坐了上去,抚须笑道:“行军路线未必特定,功法未必要统一。许久未出关,倒是忽略了这点。”言罢,只是坐在那,闭目养神,隐在袖口之下的那只手,未曾放松。
老人在堂中就这么坐着,醉仙楼中的五位直接退出城外,那位副将率军进入这座空城。在机关阵消失后,这座城,即便是普通人,也能看到它的存在。那原本高悬在城门上的城名,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个称呼,荆山道。